何秀才叹道:“我又那里吃得下去酒?”外出一趟本为着散心,反倒添了堵。
众地痞听了又是了迭声拥戴。
地头道:“见不得我姊夫,便报与管事。”又许酒许肉许钱,纠结了十来个虎伥,又叫人去喊卖艺兄弟,大义凛然道,“费这些工夫,实为他们兄弟讨要公道,哪有苦主不去的事理。”
沈拓见打得差未几了,向店东要了截麻绳,将地头捆了,道:“店东莫怕,店中丧失一并算与你,我拿了通判小舅与通判夫人请罪。”
地头怒道:“屁个绿林豪杰,不过没法的狂徒,进牢扛枷的贼配。他与绿林交道,报与我姊夫,还是大功一件呢。”
“哥哥这厮凶恶,折了我的腿骨,碎他满身的骨头才气罢休。”
地头冷哼,道:“针尖的胆,成得甚么大事?该死一辈子上街讨食。”
地头只感半边又麻又痛,一忽像是没了知觉,一忽儿又扯得满身生疼。嘴上道:“我是通判的小舅,你敢伤我?”
“本来是通判的亲戚! ”沈拓冷声,又问,“我赔罪又如何,不赔罪又如何?”
何秀才道:“他们双拳难敌四手,不如报与衙门?”
一众地痞被扣在店中,早轰动了在店外盘桓的几个乞丐, 几民气知不妙:生客不好欺, 怕是碰上了硬茬。
献策的恶棍与他捶腿道:“唉哟,哥哥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们这些小我, 看着母猪都是眉清目秀。那外埠娘子,便是三分的仙颜,也是赚了个翻个。”
地头正在那做着好梦呢, 躺在榻上看看月、看看灯,身边围了几个奉迎的恶棍,与他送酒敲背。
何栖为二人添酒,笑道:“阿爹放心,有大郎与阿翎呢,此番定能逢凶化吉。”只深掩了忧愁,做出成竹在胸的表象来。
地头还当他怕了,笑道:“你如果不赔罪,我便乱棍打残了你,下了大牢;你如果故意赔罪,只将你娘子……”他目光往施翎身上一瞍,道,“与这位小郎君一并送与我,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