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莲压着眉头,面色比天空还要阴沉。
念及此,红药到底向红衣挤出个笑来,道:“这你也看出来了,我真的挺疼的。”
她屈膝行了个礼,复又直身,语声切切:“现在这时候也不早了,红药伤得挺重的,便是现下让她当差,只怕她也做不好。姑姑如果情愿呢,我这就替了她的差事,先把活计做了,也好向上头交差。如果姑姑不乐意,我自不敢违您的意,现就回屋去。”
红衣抢先两手捧心,作出一副后怕的样儿来,小声隧道:“呀,可真吓死我了,我现在腿还抖呢,就怕刘姑姑恼了我。若获咎了她,今后我的日子可难过呢。”
这动机才平生出,红药那满肚子的火气,“噗”地一声便熄了去。
红药埋头揉膝盖,红柳更是看也不看她。
本日下雨,这院子却也不必扫了,倒省了她的差事,现下她要归去好生想一想,稍后该如何向张婕妤回话。
她倒也尽责,回屋后便取出腰牌,遣了罗喜翠去尚服局郑司药处报备了一声,又领了一瓶子跌打药酒返来,让红药本身抹着用。
如许一想,红药反倒放开了。
“刷”,门帘落下,刘喜莲的身影消逝在帘后,院中氛围亦随之一松。
看着面前那张白净娟秀的脸,红药真的很想一巴掌抡上去,管束它豆包变豆饼、豆渣、豆腐脑!
真想不到啊,这温温轻柔的薛红衣,竟是个白皮黑心儿的豆沙包!
“我瞧这话非常。”红柳这回倒接话了。
不消说,地上那几块尖石头,必定就是这厮用心放的,尖得都能当刀子使了。
臭不要脸的!
细雨轻风中,这声音细嫩清脆,听着就让人舒畅。
如此一想,刘喜莲心头的那点不虞,便也烟消云散,看红衣也扎眼了几分。
红衣打了个愣,旋即满口应下。
二人合力将红药扶回屋中,红药也委实是又疼又累,顾不上再演戏,由得她们安设着上了床,便阖目睡去。
不是她说,这顾红药委实是蠢,她原还觉着笨有笨的好,现在看来,该死不利。
可惜,没人理她。
只是……她不会再有机遇长大了。
毕竟,那石阶都塌了,红药的伤也瞒不了人,倒不如先把主张拿定了,才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