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载着北里瓦肆的倒影缓缓流天玄色，河边楼阁亭台鳞次栉比、灯红影黄；河中彩舫画船盘桓如楼，缓来徐往。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黑下，第五安身心怠倦，脑中那动机便再也禁止不住，恍恍忽惚却又兴高采烈地一起问到秦淮河边。
白民笑道：“天狐姐姐尽是瞎担忧，师祖待师父就如本身亲生女儿普通，本身只收师父这一个门徒，却将宗门九十七名弟子归拢在师父名下，显是要将宗主之位传给师父，那里会舍得奖惩她？我倒是感觉师父此番返来与昔日有些不一样，却似有苦衷普通。”
不知不觉间走到昆吾亭，静女渐渐在石凳坐下，看着山下怔怔入迷。半晌，她脸上垂垂升起淡淡红晕，却不知是被阳光晖映，还是因山半腰那片如海的火红枫叶映托。
福才想了想，说道：“是这个事理！那……定是他兜里缺银子！”
绿巾男人微微一笑，道：“请他上船。”
静女微浅笑道：“白民、天狐，你两个也是大女人了，怎得没个正形？”
天狐道：“师祖在西经殿，师父可要谨慎些，师祖仿佛有些不高兴。”
静女佯嗔道：“要罚也先罚你！师祖呢？”
回身去买衣衫，却被告之最快亦需明日未时今后才气取到；去住堆栈，又惊悉一贯宝钞竟只能换一百六十文铜钱；再奔马市，却又那里还寻得见黄安的人影？
上官虩道：“如此也好。”看着静女退出，便渐渐起家行至窗前，轻声叹道：“本日良辰，惜不能伴。元贞，你可安好？”神采中再没那种严肃之势，倒似有无穷的苦衷。
唤作天狐的女子身形高挑、温宛美丽，她瞪上白民一眼，笑道：“就是见着师父，你还是没有正形。”
半晌，第五安总算想得明白，扬眉暗道：“传闻前人比较含蓄，起码比马家花圃那些按摩妹儿含蓄，说不得要上楼上船才看获得巴适的妹儿些。归正另有银子，干脆出来安闲一盘。”
歌声带着幽远的思念和季秋的萧索，吹过秦淮水畔，吹过一道如铁枪般笔挺的身影。那道身影象是被歌声所悲，忽地微微一萎，不再笔挺。
静女身前坐着一名年约五十的道姑，虽自风华犹存，神采中却有一股无形的严肃，恰是山川荒宗主、天下五行之上官虩。
静女下认识地摸摸左边肩头，含笑道：“晓得了，你们替我去烧些水罢，我返来要洗漱。”然掉队殿而去。
栖霞山间隔京师四十余里，半山枫叶红彤欲燃，形如火海。这片火海之上又是黄、绿相染的凤翔主峰，其间一道湖蓝色身影缓行山道，飘然绝尘、宛而如仙，恰是静女。
上官虩淡淡说道：“无妨！此次不成，另有下次；下次不成，另有三次。此番劳累，你先下去安息罢。”
河边画船二楼有间雅室，一名绿巾男人歪坐在榻上，将手中拆扇几次闭合，叹道：“那些人常日里看着龙精虎威，却尽是些怯懦鼠辈。这都多少日了？竟没见着一张熟谙的面孔。唉，柳含儿也被赎了身，这丽水舫更加无趣！福才，你倒是给我想个别例，总得寻些兴趣才是。”
入得西经殿，静女盈盈跪下，道：“师父，徒儿返来了。”
静女心中一凛，暗道：“当真是旁观者清，连白民这小丫头都瞧出我有非常，看来确是我的不是。我……之前师父的号令我照作便是，何曾变得如此？既是师父之令，那里还需求事理？我如此想才是好没事理！”
绿巾男人乜斜眼睛略略思虑，说道：“固然衣衫有些破败，但其举止间却无囊中羞怯那般窘态。看着年纪不大，倒更像是初来秦淮河的雏儿，有些害燥罢。”
绿巾男人哦的一声，起家跨步至窗前，见河边有位青年男人怔怔发楞，半晌向前走几步，半晌向后走几步，口中还似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