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吾顿时眉开眼笑,搓手道:“原來您也有兴趣,我这内心揣摩,还沒敢说,本來是我來陪您,却只顾本身欢畅,反倒像是您在陪我了,”
他酒意虽浓,说这几句绕口令般的话,竟然吐字非常清楚,常思豪瞧得出他是在尽力奉迎本身,举起杯來,陪他相笑了一回,饮罢搁盏,耳听得四周喊好声高涨起來,重视力便被吸引畴昔,只见北面唱曲的女人不知何时早换了下去,现在小小戏台上花旗卷幡错、三弦起剑声,几个小兵正和一个老武生大战,那些小兵身着斑皮衣甲,近似鞑子,老武生白须及腹、服色光鲜,恰是明将打扮,一时候刀來枪往,笙紧琴急,煞是都雅。
刘金吾目露欣喜:“昆山的梁家班,班主莫不是‘仇池外史’梁伯龙么,”女婢笑道:“恰是梁先生,刚才扮秦浪川的便是他本人,”刘金吾瞠目道:“怪不得,怪不得,除他以外,料别人也无这般好身材,好唱工,我还怪哩,北昆班子里头,哪有这等人物,”常思豪摆手挥退女婢,说道:“沒想到你还是个戏迷,这梁伯龙很驰名么,”刘金吾道:“那是天然,他名梁辰鱼,字伯龙,但是响铛铛的大人物,不但生得一副好嗓子,更可贵的是作词编戏,都是一流,大江南北梨园唱的昆腔里头,很多戏都是他写的,其才不逊唐之崔颢,宋之柳永,真真地是个大才子,”
常思豪点头,他对戏曲本身兴趣不大,倒是对这班主非常猎奇,不知这报酬何对秦浪川如此敬慕,竟然会为他写戏词來唱,眼瞧刘金吾哼着刚才的曲调,回味咂嚼,如醉如迷,不觉好笑,说道:“既然可贵一见,我们便到背景去拜见一下如何,”
常思豪道:“快去赶考,”
当时戏行称“高台”,与搓澡修脚的人同流,职位颇低,乃至不如算卦先生,常思豪听他这么说,自感风趣,笑问道:“大才子如何不去考取个功名,反來写戏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