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亦阑面向世人。戟指向天。厉声道:“自本日起。泰山一派。正式退出百剑盟。”
管亦阑不答。一招手。有泰山派弟子卸下身上包裹。上步翻开。只见内里是一柄长剑。白蛇皮鞘镶银钩。剑格由整块羊脂玉雕就。珍珠母片的柄上带有斑斑红痕。华丽非常。管亦阑从母亲怀中挣扎站起。单手抄剑鞘扬得高高。向群雄揭示道:“这‘皑桑’剑虽比不得‘冰河插海、莺怨穷奇’四大名剑。却也是一柄上佳的宝兵。我爹爹暮年重金购得以后。非常喜好。是以作了陪葬。”说着指抵剑格。“呛”地一声。弹剑出鞘。
只听孔敬希道:“在前山陪祭时。红英怕我们劳累。老是安排我们早早歇息。但是人上了年龄。吃得也少。睡得也轻。这天夜里醒來。无事可做。老朽和曹师弟聊了会子旧事。便出來闲看山景。本筹算行至玉皇顶上。下几盘闲棋消磨光阴。顺道看上一眼日出。却遥遥发明山间无路无阶、林木掩翳之处有一条黑影窜动。此人行迹诡秘。明显大非正路。并且轻功奇佳。步法别有机杼。师弟。你來给大师演演看。”
管亦阑道:“蒋昭袭恰是得知陪葬品中有此宝剑。才动手來偷。这上面的血指模。便是他的。”
小山上人看过了血指模。面色凝重。将剑缓缓递到郑盟主手上。群雄都停了群情。分歧向前望來。等着他给个说法。
管亦阑抹了把泪道:“我怕长明灯被风吹灭。以是走的不远。沒去厕所。只在墙角蹲下。闻声棺盖声响。就赶快起家回來了。沒想到正撞上这贼。他手伸在棺中正摸。吃了一吓。赶快抓起剑來就想逃脱……”
夏增辉面带疑色。插言问道:“老剑客请恕。此人既是來盗窃。开棺的速率想必相称快速。因何管少侠也回來得如此之快呢。”
群大志里都明白。蒋昭袭在百剑盟里职位不低。武功修为又岂是易与。两位老剑客年高德劭。以二敌一大非光彩之事。但是现在管亦阑竟能合盘托出。明显真言不虚。只见他说到此处。歪头将泪水在肩臂衣上蹭了一蹭。缓了口气。道:“当时节打得虽快。动静却也不小。我娘、贾伯父、许伯父、白叔叔他们闻声而至。一见这场面也都呆了。蒋公是盟中贵使。我们不敢获咎。只把宝剑索回。将他送归客房。待到次日出殡之时。他和带來的几个侍从却已然不见了。”
群雄闻言深思:“看这景象。当时曹老剑客定然怒极。对蒋昭袭不是要打就是要杀。最次不济也是轰下山去。管亦阑怕给泰山派招祸。这才为息事宁人。委曲责备。当时出殡期近。诸事慌乱。应红英无法之下便顺了儿子的意。丈夫方才亡故便出这等事。她这孀妇的家。也真不好当。”
郑盟主道:“请讲。”
群雄闻言圆散。退出一个空场。曹政武双手一分。身向前压。就在空场上演起步法。只见他前膝起处贴胸口。后足甩处扫臀尖。头颈前伸如鹰探。两手背行似飞燕。有识货的一见之下便即认出。这套轻功步法。恰是武林广传的“落地凤”。本來并不希奇。但是曹政武演练之际。前探之头颈忽高忽低。每将要颠仆时一振臂又挑掠而起。与头颈高度须保持稳定、走一向线的落地凤练法微有差别。
孔、曹二老固然精力矍烁。却也都已是时至暮年。白发苍苍。群雄听他说这些。不免也感到苦楚。常思豪心中却想:“应红英此举说是孝心也可。但掌门过世。总该告诉传达。她对这二老封闭动静。莫不是因为管掌门之死确有蹊跷。怕他们二老停止查问。”想到这朝郑盟主、荆问种等人瞧去。他们都在凝神静听。未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