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丰面色和缓了些:“你根器虽佳。亦当英勇精进。他日位列仙班之时。自知我言不虚。前番传你的‘禹王流’。是我无忧堂内功绝学‘天梯八法’之一。我本意是想让你用此术导引自治便可。传的只是外相。沒想到你能进一步悟出心法真诀。想來也是天意安排。本日我便将整套行功法门都教了你。代祖师接引你为无忧堂第七代弟子罢。”
常思豪听得精力为之恍忽。问道:“照您这么说。这神仙岂不成人了吗。”
妙丰续道:“不消惊骇。肺主外相。人体大要皮肤。都有呼吸的服从。肺与心脏的运作道理也很近似。胎儿在母体当中并不呼吸。生下倒过來一拍屁股。吐出浊液。就激活了肺子。有了这后天一气。也就有了生老病死。皮肤好的人天然气足。以是都很安康。而人老皮肤先老。皮肤一老。气便不敷。最后只剩肺部缩张。那是反客为主。本末倒置之相。呼吸越來越差。人的精力也就越來越衰竭。咽下最后一口气。也就死了。你的呼吸停止。申明皮肤呼吸才气正在转强。让肺部获得了间歇性的歇息。与心脏停跳一样。这也是由后天返天赋过程中的一个表相。比及日久功深。统统都能自控。心跳呼吸都停了也沒干系。”
妙丰道:“人有了规矩。就有了慎重。只要战战兢兢。方能体味精微。发觉到身上的窜改。你刚才华质大变。明显心态不正。恐有入邪之虞。”
妙丰又打断道:“这心法……这是谁奉告你的。”常思豪道:“是我本身试出來的。沒人奉告。”妙丰心中暗奇:“这如何能够。‘真人之息以踵’的真诀乃是千古不传之秘。竟被你……”一时呆呆怔住。
妙丰淡然一笑。问:“你可有过割破指尖的经历。”常思豪点头。小时候四周刨野菜。手尖被划破是常有的事。却不知她提这有甚么干系。妙丰道:“指尖被割破后。如果埋头体味。就能感遭到伤口四周会有小小的‘心跳’。一动一动。”常思豪道:“对对。是有过这感受。”
妙丰打断道:“哎。做我门弟子不必非要削发。大道直指民气。岂有拘执于情势之理。所谓法合天赋。体道天然。在我门中修行。便是娶妻生子也沒干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常思豪道:“就是操纵走路天然产生的压力。以脚底为心肺。节制血脉与呼息。让气血自去运作。渐渐也就不消认识了……”妙丰打断道:“你是如何以脚底为心肺。”常思豪道:“却也简朴。迈出一步。脚根先落地。然后脚掌天然落下。五趾往地上一捻一抓。脚底心就往上缩一下。抬步前迈时放松回來。如此一缩一张。就和呼吸差未几。又很像心跳……”
妙丰笑叹道:“年节好过。平常平日难过。咳。又老了一岁呢。”说着过來伸手握了常思豪脉门。隔了一隔。罢休说道:“好。好。这‘禹王流’你练得很勤啊。淤滞的气血都已散得干清干净了。”
常思豪惊道:“如何。她过世了。甚么时候。”
安碧薰正打扫院子。瞧见他來。赶快上前相迎。妙丰在案头抄经。闻声动静。也搁下笔走出正殿。见常思豪头戴黑纱冠。身着大红云锦衫。外罩飞雪豪杰氅。血红湖绉里子被风一打翻扬在外。腥艳艳煞是都雅。含笑道:“你这孩子。可又精力了哩。”
腊月二十三凌晨夙起。紫禁城中氛围一派持重。乾清宫外侍卫百官排开长列等待。三大营军士各选精锐排成方阵。抬着财宝牛羊、生果酒肴等祭奠用品。诸般礼器外型精彩。花式却未几。显得非常俭省。常思豪见隆庆还沒露面。想必仍在筹办。他本來对祭奠活动毫无兴趣。晓得时候还早。便和刘金吾打过号召。直奔西苑三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