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云和姬野平神采都是一懔。四目相对。互换了一下眼神。内心明白:这黄袍僧不管说话还是纵身跃下之际。手中的转经筒始终扭转安稳。不见乱相。用中原武功的话说。这是三节九断工夫练到了家。看來气力非同小可。
燕凌云借加快之力勾身甩腿。双足下跺奔对方前胸。
小山上人也微露讶异之色。却不是因为來人的武功。佛门以为天下由地水火风四大所构建。人身亦不例外。本身那句“树在山间水在云”。说的是山树同源。云水同质。故而树不在山上。而在其间。云亦非映于水。而是水在天上。似二实一。用这话答复丹增赤烈的意义是:此处是聚豪阁的地盘。亦是大明国境以内。本身在这里、不在这里。受不受邀、是來是去。并无辨别。更不必明辩。而面前这黄教和尚说的“以无去法故。何得有去者。”出自《中观底子慧论颂》。恰可作本身“树在山间水在云”一句的法解。一來讲出了色法【即物质天下】无來亦无去的本质。二來也是借机提出一个问題:如果沒有來这个行动。你该在少林寺。又如何会在这里呢。即是一句话点透了本身在强词夺理的究竟。看來此僧年纪虽轻。脑筋却毫不简朴。
在那声“心”字出口同时。燕凌云一掌劈下。
“胡说。”丹巴桑顿一拨法旗。闪出身來:“你这厮一贯飞扬放肆。甚么时候写过这等信了。”
小山上人大声道:“上师且慢脱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燕老剑客与你何仇何恨。只是外界传言四起。你们又突如其來。不请自到。任谁也不免担忧。做些筹办那也是人之常情。他是白莲净土居士。你是噶举金刚上师。大师都是三宝弟子。如此妄兴无明。大动拳脚。岂不让凡人笑话。仇恨宜解不宜结。本日之事。就请上师给老衲一点薄面。就此干休了罢。”
“且慢。”
师尊说话不能不听。巴格扎巴纳气归列。兀自忿忿不平。索南嘉措低了低头。神采倒是泰然之极。
索南嘉措道:“白教很多弟子不守戒律。乃属究竟……”巴格扎巴大怒指道:“师尊您看。他当着您的面也敢如此放肆。可见平时气势如何灼人。”
刚才小山上人一说话。常思豪便听出端倪。心想看模样他们之前颠末筹议。大抵也想过先礼后兵。但索南嘉措的到來使事情呈现了变数。燕凌云这才直接撕破了脸。是以一见姬野平要发令开战。赶快便跳了出來。此时吃紧向索南嘉措回了一礼。便转向燕凌云道:“老剑客又何必动武。我看我们大伙和赤烈上师……”不等他说完。燕凌云早吼了起來:“你这江湖背叛、朝廷的喽啰。这里可不是你的京师。孩儿们。把他连这些秃驴给我一起剁了。给游老报仇。”
燕凌云认出是常思豪。眼睛立时横起。
白教内功将人体视为宝瓶。瓶中却只藏气。拙火即是架火干烧。练法本已非常强燥。但是九劫佛风工夫更是跳过了强肺生水这一环节。直接以肺息鼓心火。如同灶底再架风车。烧得炉身红透。巨鼎生烟。这工夫至刚至强。满身肌肉骨骼每练过一个阶段。就要像融铁凝钢般重生重长。全部过程极其痛苦。如同身入天国。蒙受无数灾害普通。但是每熬过一劫。功力便要踏上一个更高的台阶。
索南嘉措道:“师侄一心弘法。努力讲经。虽使得各地佛子纷至沓來。信众皈依黄教者甚多。那也是佛法精美。涵容万有。非师侄人力所成。又岂敢对它教存甚么兼并之念。此节师侄已多次致信向您解释过。但是都如泥牛入海。全无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