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人道:“自是他性子太急,过早突入秦府,不然遵循打算行事,大施火攻,将秦府烧成一片焦土以后,与我们合兵一处,全面打击,自可一鼓作气轻松拿下。”
奚浩雄闻言锤势更猛,口中骂道:“冯泉晓,少在那边说风凉话!”
祁北山心下一凉,深思:“本来风鸿野和云边清都来了,这二人武功与龙波树、虎耀亭在伯仲之间,大爷单对此中一人或可,绝难以一敌二,津直的功力与我相若,勉强可与这八大人雄一争,想助大爷对抗风云二帝,怕不悲观,如此看来,全数但愿,竟都落在常思豪身上了。”但想到此子虽悟性奇高,遇敌强则愈强,但是临敌经历未免不敷,那风云二帝都是大剑的身份,功力难以测度,算来算去,还是聚豪阁胜的面大。他们在半途设下伏兵偷袭,大爷所率兄弟虽众,老是凶多吉少。
冯泉晓道:“你还不信么?且来看看我等所骑之马是谁家的!”说着一摆缰绳,那马向前踏出几步,只见后胯之上烙着一个圆圈。
奚浩雄哇哇大呼:“迟正荣,你这长季子明天也不说人话,调侃爷爷!谨慎抽风歪了嘴!”
一时候院中寂静无声。
刚才被秦浪川一阵大杀,奚浩雄所率的军人毁伤很多,尸身满地,约另有二百余众围在他身后,冯泉晓、迟正荣所率马队却不下六百,火光当中刀枪闪亮,红衣艳血,军人们的眼窝陷在黑影当中,嘴唇抿紧,有如铜雕铁铸,冷肃森然。弩手四散列开,扇面形将秦府人等围在中间。
秦浪川环顾四周,待了一待,一抖白衣,朗声道:“秦某无能!算中失策,乃至大败亏输,但身故罢了!聚豪阁上至长孙阁主,下至三君四帝,八大人雄,皆重言守诺之人,必不相欺!诸位可弃械从之,秦某绝无二话。”
府内刀手见那圈内有一个秦字,恰是秦家表迹,不由各自惊心。
迟正荣哈哈一笑,转而大斧一指,喝道:“秦浪川!你的核心救兵已被我聚豪阁围歼殆尽,还在负隅顽抗么?”他手中大斧宽极厚极,上面斑纹古朴,斧刃宽长直如半扇车轮相仿,伸出来,火光晖映下于地上投出一大片暗影。
世人听得明白,他这话,名义上是赶大伙出府,实际倒是一片美意。有这话垫底,大师若去聚豪阁,便算投奔,不算投降,江湖中人说道起来,也是他先对大伙不起,不算世人临危负义,将来也好抬得开端来做人。就算不投聚豪阁,世人身份已变,要想分开,对方也不至于难堪。
烈风扯火成旗,松节毕剥燃烧,吡啪作响,照得黑影在世人脸上晃来晃去。
秦浪川道:“云驰,当年萧府决斗唐门,美云和彩扬皆受重伤,你怀揣美云手书,日行八百里回秦家报急,途中无歇,累死好马七匹,入府即昏跌于阶下,鼻骨摔断,折却门齿两颗,怎能说对秦家没有甚么进献。”
执戟者笑谓身侧黑面人道:“正荣,你说这趟老奚差在那里,乃至未取全功?”
马云驰悲道:“云驰宁死也要死在老太爷摆布,半步不离!”
秦浪川闻言心中更疑,深思从时候推算,逸儿他们早应潜回太原城外,见城中火起便该来援助,现在却毫无动静,莫非真在途中遭了毒手?
两厢对峙,氛围严峻压抑。
“老太爷!”一刀手回过身来,抱刀柄拱手道:“您常说,生要尽欢,死便无憾,部属早记在内心。马云驰固然鄙人,也未对秦家有过甚么进献,但跟随您白叟家多年,感佩豪气,肺腑铭恩,虽做马前一卒,也如流萤逐月,自发身不足晖,本日但有一死罢了,或降或遁,纵得苟活延年,又岂能心安!”
祁北山等都连攻几招,跳出圈外,会聚在一起,退至大厅门外,本来混战时不觉,现在一看,秦府只剩七八十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