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兵部尚书杨博躬身道。
皇上摆手道:“边疆辑宁,乃高先生赞襄大计,自当赏荫,拟旨来!”
潘晟宣读毕,高拱冲动地大声道:“臣等为我皇上贺,为我大明贺!”
皇上又道:“今北边熙宁,岭南山寇海贼反叛日久,已著殷正茂总督两广,俞大猷总帅粤镇,高先生悉心经画,各部院、科道、处所督抚当合力共济,不得玩忽!”
高拱见皇上毫无倦意,心中颇是欣喜,遂持续道:“今虏既效顺,受吾册封,则边疆必且无事,正欲趁此闲暇之时,积我赋税,修我险隘,练我兵马,整我东西,开我屯田,理我盐法,次苐行之,使常胜之机在我,彼若背信,我遂兴问罪之师,伸缩进退自不足地。切不成苟见一时宁息,遂尔怠玩苟安,沿习故套,图苟免一身,罔顾贻患来者。伏望勑下兵部,严饬各该督抚将领诸臣,务要趁此闲暇之时,将边事大破常格,实在清算,有当改弦易辙者,明白具奏议处,毋得因循自误。为此,要有奖惩标准:赋税比上年积下多少,险隘比上年增修多少,兵马比上年加添多少,东西比上年整造多少,别的屯田盐法以及诸事俱比上年拓广多少,明白开报,若果卓有成绩,当与擒斩同功,若果仍袭故常,当与失时同罪。如此,则边方之实政日兴,国度之元气日壮!我大明复兴在望矣!”
“白叟家,这不是朝贡,是进方物。”中年男人改正说,见世人不懂,又解释道,“方物就是特产。大明十三省两直隶、各土司,都要按期向皇长进方物,咱老百姓俗称进贡。”
潘晟又拿出一份文牍,是顺义王贡单。此番进贡,马五百零九匹并各配马鞍,王崇古精选上马三十匹、银鞍一副送京。
“高先生说的是。”皇上禁不住镇静地插话说。
“喔呀!不得了不得了!”老者捋着白髯毛说,他向东一指,“看到了吗,那是地坛,嘉靖二十九年,鞑子打过来,把地坛都烧了,北都城的城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小我敢出来和鞑子冒死。谁能想到会有本日?我们皇上,比老天子短长嘞!”
“陛下!”高拱哽咽道,“臣夙抱苦心,向未敢明其意。去岁纳降事起,群议狼籍,恨不能计未就而先幸其败!臣等殚精悉虑,仰赞宸谟,成此大计。但尽此一念为国之心,即祸福所不敢计,又何敢幸功!即今封贡互市皆巳结束,三陲晏然,曾无一矢之警,境土免于蹂践,生民免于搏斗,边费之省,不下百余万,即胡利之入,不下数十万。有尊而无辱,无益而无损,既昭然矣!臣等为国之心始得少偿,则臣等志愿巳毕,千万足矣!即臣等夙夜经画,不无少效微劳,乃职分当然,仰报皇上之隆恩者,曾无万分之一,冒叨升荫,实所未敢。伏望皇上俯垂昭鉴,特允辞免,则不唯愚分获安,而臣为国初心,亦能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