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将军,这里有一颗人头,请将军过目!”一个僮人说着,把度量的一个包裹放在帐中的大案上,翻开一看,果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殷正茂欣喜之余,不敢信赖,问郭应骋道:“藩台,谁见过韦银豹?”
“禀玄翁,已筹办伏贴,这三两日以内即停止。”潘晟恭恭敬敬地答道。
殷正茂寂然坐在郭应骋劈面的椅子上,感喟一声:“雄师进山眼看快一个月了,天也越来越热,拖下去,恐军心涣散,凶多吉少。”
“首级,嗯,像是韦银豹的。”廖元道,“宝剑、猿皮帽,属韦银豹无疑!”
“抚台是统帅,由抚台定夺。”郭应骋道,又提示说,“黄朝猛率部守马浪,强攻也不易,恐不能急于求成。”
官军将来人团团围住,把总问:“何人?报何功?”
“千真万确!”王纲拥戴道。
郭应骋思忖半晌,道:“五年前韦银豹曾受招安,古田县主薄、现为县丞的廖元和巡检王纲跟韦银豹打过交道。”
“喔呀,君宾兄,还是你这招短长!”殷正茂冲动得在营帐满地打转,“想不到八寨的僮勇立此大功!重赏!”
兵部接到捷报,一片欢娱,忙向内阁禀报。高拱闻报大喜:“明日早朝,兵部可在朝会上宣读捷报,以振民气!”
斯须,战鼓“咚咚”,号角“呜呜”,睡梦中的将士被惊醒,爬起来抓起刀枪,列队冲锋。马浪据点里一片混乱,官军一起仰攻,再也没有碰到大范围抵当,傍晚即占据马浪,山上的蛮贼早已不见踪迹。
赏令一下,果有一千多人报名。倶为土兵、狼兵中长于攀爬者。俞大猷命略加查验,精选出八百人构成的敢死队,绕到山背,拍浮靠近山脚,冒死向上攀附。未几时,就听有“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竭有人跌入潭中,有的冒出水面又去攀山;有的战战兢兢退了返来;有的则不见了踪迹。
郭应骋一笑:“只可惜这招不能再用,韦银豹必是防备了,对白塔山也只能围困了。”
高拱未理睬,和张居正边走边扳谈着,张居正笑道:“皇上太欢畅了,命升赏征古田有功诸臣,呵呵,也得等李迁、殷正茂的荐疏奏来嘛!”
“抚台,这没用,伤不着蛮贼。”郭应骋劝道,“不如转攻马浪,先拿下黄朝猛,韦银豹落空救兵,独守孤山,困也得被困死!”
官军不敢攻山,山上的韦银豹也不反击,两边对峙了十余日,殷正茂坐不住了,亲往火线察看景象。忽见有士卒押着一个僮人老者从不远处颠末,忙命人把老者带来。
朝会上,兵部尚书郭乾刚宣读完殷正茂的捷报,会极门表里,响起喝彩声。皇上也情不自禁地从御座上站起家,大声道:“吏、兵二部听旨:集会升赏征古田有功文武诸臣!”
朝会甫散,曹大埜就快步挤到高拱身边,慨然道:“玄翁,医国之华佗也!”
“山上缺水,送浸了水的蚊帐给老哥。”老者答。
“尔要上山,做甚么?”殷正茂问。
殷正茂不想放弃既定战术,强令官军攻山。可攻了6、七天,除了一批批伤亡官军外,竟毫无停顿,虎帐里满盈着焦灼、绝望的气味。殷正茂圆脸变成了长脸,茶饭不思,只是在大帐里不断地踱步,幕僚侍从不敢近前,只要郭应骋在帐内闲坐,仰脸看着一脸烦躁的殷正茂。
“这就好!”高拱镇静地说,“西南戡乱传捷,北边和议礼成,说隆庆朝新气象,倒也恰切!”
“小的是韦银豹的部将韦良台,献韦银豹首级!”一其中年模样的僮勇说。把总惊得差点颠仆,忙领着韦良台等人径直到了帅帐。俞大猷闻报,欣喜非常,亲身率一干人等谒见殷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