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大与兴化是同年,你去说,我不去。”高拱不屑地说。
“四维尝尝看。”说完,仓猝告别,赴兵部而去。
“要做的事委实甚多,但为安边大略,战役之局,万不得已时,只好如此!”高拱解释道。
皇上道:“此事情严峻,边臣必知之悉.今边臣既说干得,卿划一心干理,便多费些赋税也罢。”
正说着,御史郜永春已站在门外候见。魏学曾拿起故牍要走,高拱拦住他,“惟贯稍候,我另有话说。”又对门外喊了声,“传请郜御史。”
“喔呀玄翁,千万使不得!”张四维一脸焦炙地说,“玄翁励精图治,大明复兴之望,系于一身,岂可轻言去国!”
李春芳竟受宠若惊般,连声道:“甚好甚好!”
“识大抵就好!”高拱对劲地笑了。俄然想起张居正的话,遂问,“子元,张太岳思疑你弹劾王崇古背后有人指授,你说实话,有还是没有?”
接到兵部文牍,高拱点头道:“本兵无法之状,跃然纸上!”
郜永春红着脸,忿忿然的模样,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门生勉强责备吧!”
李春芳奏道:“北虏请和,督抚转奏,廷议再三,臣等窃觉得,和,虽未可永保,但得一年,则有一年之便,臣等觉得当许之,敢请陛下宸断。”
魏学曾、郜永春连连点头。
张居正一笑,回身往李春芳朝房而走。李春芳名为阁揆,阁臣却甚少登其门,他一见张居正出去,喜出望外,忙道:“江陵,来来来,请坐请坐!”张居正三言两语申明来意,最后道,“新郑嘱居正登门叨教。”
“启禀皇上:王崇古等苦辛北边数十载,洞悉虏情,今转请封贡互市。臣觉得,漠北来朝,古今盛事,而因以皋牢,实制驭长策。九塞诸虏,俺答最雄,自上谷至甘凉,穹庐万里,东服土速,西制吉丙。先年以求贡无着致愤,遂致残毒诸边三十余年,中原苦不支矣;今仿佛服从于藩篱以外,若拒之,隔虏情、隘皇化,失神灵所想望。臣觉得,宜从其请。”
高拱沉吟半晌,道:“嗯,幸亏不是当月朔边倒的局面了,请皇上发话也好。”
“成果如何?”高拱孔殷地问。
“惟贯,你去见那些关头人物,送故牍示之,再把我这番话说给他们听。”又转向郜永春,叫着他的字说,“子元,你可把这番话说给科道同僚听。”言毕,摆摆手,表示魏学曾退出,他则回身从抽斗中拿出一份文牍,递给郜永春,“子元,你看看吧!”
高拱道:“封贡已无大碍,互市稍有阻力,差未几算是平局,比料想的要好。不管兵部如何题覆,内阁必拟旨允准!”
张四维点头应诺。
“喔呀,互市,反对者略多,不妙!”张居正焦急地说。他盯着张四维道,“子维,你无妨去找大司马,争夺在奏报疏稿中,恍惚一下,把封贡互市连为一体,一揽子奏请允准。”
次日,经筵讲毕,李春芳在前,高拱、张居正随厥后,往御座走去,殷世儋见状,也慌镇静张跟了上去。
“也罢,此事不能拖!”高拱定夺说,遂提笔拟旨:
“只是……”魏学曾想说甚么,高拱打断他:“不必多说,争得一分是一分。你近期不要忙别的,就忙这件事。一些关头人物,需你亲身持牍去见。”
过了两天,第三次慰留张四维的圣旨下到吏部,高拱命司务到其府中去请。张四维早已接到高拱的提示,在此关头时候不得避去,遂撕掉首门张贴的“注籍”布告,到吏部当直。进得衙门,先到高拱直房谒见。高拱即把召见郜永春光象,扼要说了一遍,叮嘱他道:“子维,只要郜永春不再胶葛,此事也就化解了。不过有人说高某庇护子维和令舅,或言高某跋扈放肆,如此罢了!大局所关,岂可在乎小我毁誉,任他说去!你转告令舅,当以边务为急,一意经画,不得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