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尔等归去,转告俺答:一,当即退兵;二,执送赵全等来献。”方逢时严肃地说,又命侍从将一份名册递畴昔,“名册在此,照此执送四十八人来献,以表诚意。”
“但是,奏本呈上多日,朝廷迄未批复,会不会有变?”方逢时担忧地说,“若朝廷不允所请,则按中玄所示谕于俺答,届时如何结束?抑或俺答不信我言,必有圣旨方可作数,如何是好?”
“那好,等大汗动静。”鲍崇德起家告别。
“不,本使嗅到的是战役的气味!”鲍崇德答道。
俺答汗连连点头,道:“薛禅放心,本汗对薛禅斯须难离,视同羽翼,岂肯交于朝廷,自剪羽翼!”
赵全从俺答汗的眼神中,证明了本身的猜想。他感喟道:“小的微命无所惜,悟于慧心,不忍汗爷受南朝棍骗。”
“喔?嗯……”俺答汗颇是心动,“待我想想。”
在大同右卫与平虏卫之间,筑有威远城,威远城之西十里,筑云石堡以屏藩威远,可谓极冲要之地。这天一早,云石堡门楼上站着几个身着盔甲的人,“嗖”地一声,一支长箭射向俺答的军阵。军阵里一片骚动,有兵士捡起一看,箭头上拴着的,是一封用番文写给俺答汗的书牍,忙驰报俺答汗大帐。
五奴柱只带两个侍从,策马奔向云石堡。鲍崇德、田世威已在堡外等待。
“若王崇古杀了把汉那吉,如何是好?”俺答汗问。
“金湖,客人来到家门口了!”王崇古笑道,“照中玄所示,一则严兵以待;一则安闲谕之,详细如何说,中玄书牍中已有唆使,就按他唆使办,不必出恶言。”
“哼哼,本汗一声令下,宣大不知会有多少将士,瞬息间命丧刀下!”俺答汗以威胁的口气道。
赵全道:“不会。要杀,早就杀了,他们惊骇汗爷!只要汗爷雄师在此,他们就不敢杀大成台吉!何况汗爷可推委为黄台吉擅为,非汗爷所命,王崇古反而会求汗爷束缚黄台吉,届时就让他们放大成台吉出来。”
待五奴柱近前勒马,鲍崇德即用番语大声道:“大同镇旗牌官鲍崇德、旧副总兵田世威,奉王军门、方抚台之命,宣谕尔等:把汉那吉来降,既非我天朝偷袭所捕,又非引诱而至,纯系慕义而来,此乃天意。我天朝知其为俺答汗之孙,不唯不杀,且宠遇之,尔等本应戴德于我,何故引兵来索?若尔等知愧,欲求把汉那吉生还,则当输诚纳款,表请要求,我皇上圣明,王军门、方抚台为尔等奏请,或可有望。若开战端,便是促把汉那吉速死,望省思之!”
“此话怎讲?”俺答汗走上前去,边拉起赵全,边问。
鲍崇德迟疑半晌,与田世威商,田世威道:“会不会要拿你做人质?还是归去禀报抚台后再说。”
“喔哈哈哈!”俺答汗俄然大笑起来,“鲍使,不说那些个不镇静的事啦!既然太师成心两家筹议,本汗就放心了。鲍使,来来来,本汗请你咀嚼涮羊肉!”
“喔!”五奴柱面露忧色。
俺答汗倒吸了口冷气,道:“转告王崇古,敢伤害把汉那吉,我必踏平大同城!”
“薛禅何事,这么晚了还要见本汗?”俺答汗心烦地说。火力赤带回的动静,他只欢畅了一阵,转而又担忧起来。
赵全“嗵”地跪地,抽泣着说:“汗爷,把小的捆绑南朝,换回大成台吉吧!”
赵全献策道:“汗爷,南朝雄师集结在平虏一线,大同城防必已空虚。当传令黄台吉破宏赐堡,直逼大同,如此,则王崇古必惧,送回大成台吉有望。”
俺答汗大帐内来交常常的使者,让赵全感到惊骇。他仿佛嗅到了灭亡的气味,在帐内烦躁地踱步。可他不想坐以待毙,遂来到俺答汗大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