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板升比年雪灾,食品匮乏;王崇古又施反间计,南归的越来越多。”猛谷霸道,“克日又因汗爷纳三娘子,汉人都感觉此地不讲礼义廉耻,更加民气机归。若无行动,恐局面失控。”
“说这等话,除了添堵,另有甚滋味?”赵全呵叱道,“说点实招,实招!”
俺答汗捋着髯毛,沉吟很久,道:“另有何策?”
莫名的惊惧情感覆盖在赵全的心头,他不断地催促部属汇集谍报。每到傍晚时分,三十六小板升的总管就会来赵全的土堡会揖,汇总谍报,研判机宜。
“汗爷,莫不如趁机把称帝的事昭告天下!”赵全欠身前倾,“汗爷一旦摇身一变成为天子,则封后纳妃,名正言顺,谁敢不从?”
“奇策!”赵全大喜道,“王之诰志大才疏,做宣大总督时就被我牵着鼻子走,全凭着与张居恰是亲家,又去做了三边总督,他那边最亏弱,当可冲破。”
赵全难堪一笑,说:“汗爷,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又说良鸟择枝而栖。南朝君昏臣贪,江河日下;汗爷乃盖世英豪,雄才大略,足以威霸天下,是以小的才投奔汗爷数十年;既然投奔汗爷,该当忠心耿耿。南朝越是恨我,越申明我赵全对汗爷有赤子之忠、栋梁之用!”
赵全受宠若惊,施完礼又点头哈腰了很久,才入了座。
“脱脱,你来讲,吉能小儿如何说。”俺答汗叮咛恰台吉道。
“喔?那么薛禅,你有何画策?”俺答汗镇静地问。
五奴柱站起家,道:“这、这吉能台吉未免太不懂事。当年汗爷金戈铁马荡平各部,令亲弟吉囊台吉守袄儿都司;过了几年,汗爷又率雄师,从南朝手里夺得河套,给了吉囊台吉。河套水丰草美,物产敷裕,足以赡养部落。这些年他们倒是过得美美的。只苦了汗爷,东掠西抢,无年不交战,方使我土默特阿尔德们得以存活。于公,他吉能台吉是汗爷的部下;于私,他吉能台吉是汗爷的亲侄,现在为了一个女子,竟敢忘恩负义出言不逊,摆阵欲战,委实不懂事!”
“都散了吧!”俺答汗挥手道。待世人乱哄哄群情着走出大殿,俺答汗招招手,令赵全在他劈面坐下,道,“薛禅,快说吧!”
“禀把都,谍报都说,宣大、蓟镇士气大振,无可乘之机。”张彦文禀报说,“南下恐无胜算,冒然提出,风险甚大。”
“三娘子,你听听,薛禅赵委实有才!”俺答汗道,见也儿钟金笑而不语,摸了摸她的脸颊,“三娘子,本日为何不发一语?”
“薛禅,来来,”俺答汗指着恰台吉左边的一把椅子道,“坐在这里。虽是部落的家务事,可薛禅足智多谋,也可参详。本汗特召薛禅来。”
“诸位把总,务必周到巡查,不准再有汉人南归!”赵全起家叮咛道,言毕,向世人拱了拱手,仓促出门,随俺答汗的传令亲兵到了九重朝殿。进得大殿,抬眼望去,俺答汗满面东风坐在御座上,三娘子笑靥如花地坐在他的旁侧。恰台吉、五奴柱及兀慎兔扯金得等部落高层人等,约莫七八小我,坐在俺答汗劈面的一排椅子上。
“少啰嗦,有屁快放!”恰台吉瞪了赵全一眼,大声说。
俺答汗大手一挥,令五奴柱坐下,开口道:“吉能小儿傲慢,谁可率军经验之!”
“嘿嘿嘿,”赵全滑头一笑,“钟金哈屯让汗爷英姿勃发,使我辈得以一睹汗爷年青期间的风采,我辈无不感激钟金哈屯,决不答应任何人从汗爷身边夺走钟金哈屯!”
赵全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这个,今后再说。”俺答汗不悦道,“你只说如何对于吉能小儿!薛禅若无画策,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