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赏!”王诚喊了一声,门外侍卫回声出去,带着王甲华领赏去了。王诚则仓促走向签押房,向王崇古禀报。
皇布条是总管王诚派出的间谍所带标记,亲兵已受命见此标记即领进茶馆左边的一间密室。稍后半晌,王诚即快步走来,打量了一眼乞丐,说:“王甲华,你有何谍报?”
日头西沉,三万人马已吃饱喝足,马芳命令调集。他一身戎装,身披大氅,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顿时,向列队整齐的全军训话:“将士们听着:此番我雄师乘夜色奔袭咸宁海子,统不带辎重,每人只许带三日口粮,以示死战之心!”他举起右臂,大声说,“将士须知:此战若不能胜,则本帅必不成活着返来!”他放下右臂,厉声说,“此行人噤声,马衔枚,急行军,悄无声气靠近敌营,凌晨时分分两翼奇袭之!”
一时候,阳和辕门,探马飞奔,谍报纷至。王崇古命每日分时汇总呈览。过了半个月,各方谍报趋于分歧:俺答汗与黄台吉构成联军,并联络土蛮汗,欲犯蓟镇。
“若俺答攻蓟镇,即檄调马芳、赵苛率军东援!”郭乾答道,“这是常例。”
张居正边落座边翻阅王崇古的书牍,昂首看着高拱:“老酋遭马芳突袭,恼羞成怒,大肆进犯似不成免,至因而东是西,边报不一,委实不好判定。”
高拱又道:“王崇古意,拟屯兵不动。”
王诚道:“军门,此次是王甲华亲身来禀,听口气不像有诈。”
“真的?!”俺答汗“腾”地坐起家,惊问,“谁如此大胆,敢奔袭本汗!”抬身向外一看,只见火光冲天,虎帐里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
“嗯。”王崇古点头,“或是俺答尚未拿定主张,屯兵不前。此事前不必张扬,知会马帅便可,请他见机行事。”
王崇古沉吟很久:“北边谍报日多,本日称北虏犯蓟镇,明日说北虏攻宣府,当是赵全辈用的迷魂汤,不成入彀!”
王崇古接阅塘报,抚掌而笑,道:“主动反击,多年未有,足可证我边务已有新气象!”他担忧俺答受此刺激,必恼羞成怒,传令宣府、大同二镇,周到监督俺答、黄台吉意向,又密令加意汇集谍报。
“禀将军,俺答汗带五千人马,屯于咸宁海子。”王甲华纯熟地禀报说。
“真确!”王甲华自傲地答。
“若塘报说老酋攻大同,兵部就传檄戚继光西援?”张居正嘲弄道。
当马芳的三万雄师到达咸宁海子核心时,俺答汗正搂着一名美姬熟睡着。对于要不要南下,他一向迟疑问决。恰台吉、五奴柱的一番说辞,让他动心;但赵全的话也不无事理。衡量再三,为保存而战,也是迫不得已。遵循赵全的画策,先屯兵咸宁海子,与黄台吉成犄角之势,让南朝摸不着脑筋,分离防备,再按照景象,拔取打击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