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在恭维樊老道,胡桂扬向坐在身边的沈乾元说:“我此次前来拜访,是有事相商。”
胡桂扬很惊奇,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名像是军官的人身上,抱拳朗声道:“中间是哪个卫所的将军?我们碰到盗贼,看到他往这边跑了,带着三匹骡子。”
袁、樊两人跟上来,铳上的火绳仍然保持扑灭。
“如何会?我们一向顺着路走啊,来回就一条路……是一条路吧?”樊大坚拿不太准。
另一人道:“不消问,必定是去西马屯大铁锤家喝酒去了,他们是一伙的。”
樊大坚笑道:“你还说厂公不会派人追你。”
“行,你应当早说,我又不是铳手,哪懂这些端方?可我打得挺准,一铳就中,就算是老赖,也就是这个水准吧?”樊大坚非常对劲,实在两边相隔极近,想打不中很难。
“胡桂扬?”劈面竟然精确叫出了名字。
红脸军官往地上吐了口痰,扭头向身后的火伴说:“这小子说话这么横,没准真是锦衣卫,你们说如何办?”
胡桂扬来到尸身前。
天气渐黑,火线有强盗,三人别无挑选,只能往归去,筹算再去沈家村旅店歇脚,一起上群情这伙强盗是从哪来的,谁也想不出公道的解释。
军官的胡子掉了,本来是假的,真须只要几寸长,胡桂扬伸手在军官脸上抹了一下,发明红脸也是涂的。
“关达子死了?”尤五六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立即变得不一样,“敢问是哪位豪杰的义举?”
“他是女真人,祖上归附朝廷,改姓关,为人挺豪放,到处拜兄弟,凑成一伙为非作歹。”
“袁茂、樊老道,人找到了。”胡桂扬大声叫道。
“我跟着你们的足迹来的。”樊大坚更胡涂,四周望了望,“连点灯光都看不见,此地间隔都城真的只要十几里?”
“先坐下烤烤火吧,三位想必饿了,这里有酒有肉,我们边吃边谈。”
“哪能如何办?总不能等着对方冲过来吧?”
火光里人影绰绰,仿佛有很多人,胡桂扬表示两名火伴止步,本身渐渐走畴昔,相距数十步时停下,大声道:“迷路旅人,能借个光吗?”
沈乾元一摆手,“不必多说,我晓得你的来意,缉捕妖贼,非常道义不容辞,我们也要报仇,自当互施援手,我的这些兄弟,也都听你驱遣。”
这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非常道的沈韩元竟然与他们交友,胡桂扬心中不解,嘴上却没问,互道“久仰”以后,问道:“关达子不是汉人?”
胡桂扬已经走远,袁茂道:“可我们的鸟铳透露了。”
“真是想不到。”尤五六抱拳拜了几下,“樊真人给京南除了一害,请你谅解,我盗骡乃是受命行事,一匹很多,都在那边栓着呢。”
袁茂也道:“‘普天之下’不晓得甚么样,城外十几里,还是‘王土’。”
胡桂扬抬起右手,正要开口,身边轰的一声,一团火光擦身而过,震得他耳朵发麻,仓猝歪身遁藏,实在已是多余之举。
胡桂扬大惊,顿时明白过来,“沈乾元?”
樊大坚嘲笑一声,“不是他留活口,是他成死口了。”
深更半夜,田野燃烧,如何看都有些诡异,袁茂和樊大坚仓猝将火绳重新扑灭,然后才跟着胡桂扬前行。
火堆四周围着七八人,这时都站起来,沈乾元抢先走来,抱拳道:“不知胡公子到来,有失远迎。”
“呵呵,下属都在城里吃花酒,偶尔回卫所,尽管索要银子,哪管这些闲事?关达子他们也不是一天成为强盗的,都是下属一点点放纵出来的。不过他们惯常沿河掳掠,这一带商旅希少,他们很少来,明天不知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