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贞应了一声、也未几问，和沈恬走到一旁，低声问道：“沈大哥可认得刚才与我对阵的那人？”
“现在，你明白他杀人的来由？”
虎蛟帮不敢与雷霆帮正面抵触，只想找个台阶挽回颜面，胡迁鹤是个老江湖，几句客气话就能处理此事。可沈恬就要让他们骑虎难下。
“确切很怪。你熟谙他们？”
沈恬的话，无异于当众揭开了雷霆帮的面具，全部堂厅顿时静下来，大师都在等着，等着下一刻将会产生的事。
“是雷霆帮。”沈恬道：“雷霆帮的雷霆断山刀微风火狂沙刀本是同宗同源的刀法。崆峒派为入《武林家世录》一等门派，将过于狠绝的断山刀加以改进，创了风火狂沙刀法。狂沙刀招式更加繁复变幻，但杀伤力大减，不过是王谢大派摆门面的武功，真正的杀招还是雷霆断山刀。”
沙老四见胡迁鹤想要起成分开，底子不睬会他，顿觉颜面扫地，一时着恼伸手去抓胡迁鹤的手臂。没想到胡迁鹤刚起家又坐下，手臂真气微弱，沙老四觉得胡迁鹤要动武，忙运聚真气相抗。
田贞顺着掌柜的手指瞧了一眼，从荷包取出铜钱递给掌柜。掌柜点算好后，递回一根长约七寸、涂有三条红漆粗线的木签。
四更刚过，谷川脚店一如平常开门迎客，柜台上还多了一对乌黑的瓷羊。客旅都在堂厅里吃朝食，掌柜还是一脸堆笑号召客人，伴计忙着端上饭菜，大师都仿佛没事产生普通。
“他明显戴着面具，为何要留下名号？”
“没有。”
沈恬察看着场院的环境，顿了顿接着道：“既为一等门派，行事多有顾虑，以是王谢大派都有替他们代行不义之事的帮派，也就是代刀。雷霆帮就是崆峒派的代刀，崆峒的妙手很多都隐于雷霆帮。”
沈恬点点头，他感受田贞的手已垂垂回暖：“你晓得他杀的是甚么人？”
沈恬却暗自欣喜。临阵对敌决胜负存亡者，除表里功修为外，当数阅招应变。武林中以弱胜强之战，无不是阅招应变动胜一筹。沈恬记得田贞仅见过一次崆峒刀法，却有如此见地，还硬接黄面罩二十余刀，可见阅招应变均大有精进。
胡姓男人也不活力，提及话来有几分像读书人：“鬼神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鄙人固然不信，倒也听过很多河西廊道厉鬼杀人越货的传闻。田三娘若真信鬼，可要格外把稳了。既然田三娘不熟谙此人，我唯有走一趟原州，向田老先生打问了。”
胡迁鹤还没开口，沈恬却抢先道：“刚才胡帮主已经说了，只因他挡在了雷霆帮要找的人身前？”
胡姓男人神采一变。江湖中各帮各派争抢无主器物财贿，凡是都会遮住面庞，死伤损益，一概不究，一来是保全各门派的面子，二来是制止江湖中太多的仇怨。
雷霆帮权势远胜虎蛟帮，虎蛟帮虽明知是雷霆帮所为，但并没筹算公开寻仇。但沈恬却将这事公之于众，面具已经揭下来，若再不站出来，只怕会被江湖中人嘲笑。
“因为你们有界？”田贞愈发猎奇。
赤裸裸的威胁，从他嘴里说出来，如同读书人坐而论道。可田贞天生一股不伏输的韧劲，怎会等闲屈就。
两人说着，已走到田记辎车旁。袁三正批示脚夫重新装箱，镖师在辎车旁防备。袁三向田贞禀报，三辆辎车货箱受损，物货无受损丧失，但并未提及阿谁特别的第四箱。
田贞看看沈恬，道：“胡帮主，田记只是押镖路经其间，与其间之事无关，更不知此人下落。冤有头债有主，望胡帮主不要迁怒别人，多造殛毙。田记还要赶着送货，两位帮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