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项小满苦笑一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一个连……”
赫连良平没有说话,只是微仰着头,望着天空的圆月,不知在想些甚么。
“不消感觉。”
“民气呗,何大哥跟我说过。”项小满笑道,“咋了,你也想学他那一套?我跟你说过节的事呢,你问这个干吗?”
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安好,惊起一阵阵飞鸟,看着不竭从身边掠过的风景,项小满也没再感觉赶夜路有多苦。
项小满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读书多就了不起了?林彦章书读很多,不还是整天又蠢又呆的,亏他还是何大哥的小舅子呢。”
项小满晃了晃早已空荡荡的酒囊,抿了抿嘴,看向身边的墓碑:“唉,不是我说你,都死了还要抢我的酒。”
赫连良平不置可否:“我只是在奉告你,想要获得甚么,就得本身去争夺。”
赫连良平笑而不语,只是悄悄地看着他。
“咋了,你不好吗?”项小满反问。
他站起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对着两座宅兆拜了三拜,而后走到树下解开缰绳,坐上马背。
他叹了口气,问道:“大哥,你说现在这朝廷,另有多少像他如许的官?”
赫连良平忍俊不由:“你表情很好嘛!”
赫连良平没有接话,而是俄然另起话头,问道:“小满,你说这世上甚么东西最难揣摩?”
项小满叫苦不迭,内心暗骂你真是闲的,但也无可何如,只得翻身上马,与赫连良陡峭缓向西北而行。
“他仗义啊。”项小满笑道,“固然他又蠢又呆又打动,但是敢作敢当讲义气,就那么个盛气凌人的弊端,也已经被我打没了,如许的人,我必定情愿跟他一起玩啊。”
“那有没有……”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赫连良平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北凉已灭,族亲尽亡,就算复国了又有甚么意义?”
“端方?”项小满的脸刹时一沉,拉得老长,“咋又是端方?哪哪都是端方!”
“应当?”赫连良平轻笑道,“民气是这世上最庞大也最难揣摩的东西,它能够和顺如水,也能够坚固如铁,它能够包涵万象,也能够局促如针。”
项小满又是一怔,有些游移:“应当不会吧……”
“我不晓得。”
项小满撇了撇嘴,不予回应。
“有没有那么一天,统统的山匪流寇都会被剿除?”
“不至于吧。”项小满微微皱眉,“只是一起过个节罢了,哪来这么多说道?”
“从未想过。”赫连良平悄悄点头。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我是清儿和宁儿的寄父,干系这么近,完整能够当作一家人吧。”
赫连良平嘴角微扬:“那你为何还这么喜好跟他混在一块?
“这……”项小满有些不肯定了,“应当,也情愿吧……”
赫连良平问道:“你想跟他们一起过节,可曾问过他们的定见了?”
项小满微微一怔,沉默了,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些,此时听赫连良平一说,也感觉有些事理。
“大哥,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起过节吗?”项小满想到师父今早说的话,还是有些遗憾,“要都在一起,那多热烈啊。”
“这还用问?何大哥必定情愿啊。”项小满一脸必定。
“我不晓得。”
“不至于吗?”赫连良昭雪问了一句,见项小满一脸迷惑,便又解释道,“你只想到了过节时的热烈,却忽视了过节时的端方。”
“唉,真费事。”项小满轻叹了一声,昂首望向天空,圆月还是敞亮,可他此时却感觉有些刺目。
月光白得刺眼,照在空旷的路上,好像披上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银纱,树木山峦,房舍郊野,都像镀上了一层银光,表面甚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