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敦孺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踌躇不决,而是……很多事一言难尽。老夫的脾气你是晓得的,我做事可从不会去考虑本身如何如何,只是从事情本身上考虑。我的顾虑也是关乎变法本身可否推动。”
“敦孺兄,你是不是有甚么设法?”严明肃道。
方敦孺感喟了一声,放下葵扇看这严明肃道:“正肃老弟,不瞒你说,老夫现在不晓得皇上内心是如何想的。自从康子震一案以后,我总觉的皇上支撑我们的心机有了摆荡。此次动军队的话,皇上倘若不能尽力支撑的话,我们怕是寸步难行。那杨俊可不是好说话的,他早已放下话来,说倘若动到他的头上,他是绝对不依的。如果停止整肃裁兵的话,他恐怕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可不是吕中天他们,毕竟还留不足地。杨俊是个粗人,当年灭尽令的事都无能出来,还希冀跟他能讲甚么事理。”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先草拟裁兵法。这是目前急需求处理的事情。朝廷财务绝大部分都是被军费拖垮的,莫看现在国库有了些银子,军费一旦拨付,便所剩无几了。前次你听杨俊说了没有?他张口便要一千二百万两银子,说西夏驻军换装,另有燕云边镇的兵马换装。真是狮子大张口。一次换装便要这么多银子,这实在是太多了。”严明肃皱眉道。
方敦孺呵呵笑了:“正肃老弟,这条幅是我写的,你倒拿来开导我了。我可没有畏缩之意,我只是略生感慨罢了。这天下知我方敦孺的唯你严明肃罢了,你莫非觉得我会放弃么?变法若此时而止,那便是半途而废,你感觉我会做半途而废之事么?莫说是那逆徒叛变,就算众叛亲离,我也在所不吝。我难过,你也何尝不是如此。你我都一样,我不消去安抚你,你也不消来开导我。你说做,那么我们就去做。不瞒你说,裁兵法条例草案我已经写好,就等你一句话便可拿来参研。然后我们便去面圣详解,皇上点头我们便马上制定新法条例。至于杨俊会不会闹,别人会不会反对,我们莫非很在乎么?倘若顾忌这些,我早回松山书院教书去了。”
本年南边下了几场豪雨,乃至导致了洪涝灾害的产生。幸而范围不是很大,朝廷拨付的银子及时,施助救灾和加固堤坝顺利停止,没有变成更大的灾害。这也是朝廷有了银子以后带来的好处。新法的鞭策到底还是为朝廷的国库带来的大笔的支出,好处一目了然,当然伸手要银子的也多了起来。有了银子以后,很多之前搁置的事情也都纷繁开端规复,朝廷高低也闪现出一种短时候的欣欣茂发之象。
炎炎夏季,七月流火,大周南北之地堕入了一年中最难过的时节。不管北方还是南边,每天都像是各处生火,烧的热烈通红。统统的生物都在这通红的大地上炙烤煎熬着。
“你比我还急,你想筹办草拟下一步新法是么?”方敦孺笑道。
“我不看了,你看过了便好。正肃老弟啊,这段时候你甚是辛苦,我看你能够歇息几日了。你上折子乞假几日,好好的歇息歇息,在这么下去,你身子会垮的。”方敦孺浅笑道。
为此,吴春来和严明肃方敦孺起了数次抵触,便是关于用钱方面的事情。但银子是人家严明肃和方敦孺弄来的,天然他们说了算。特别是之前还带着人上了《十罪疏》要弹劾两人的事情,现在也硬气不起来。故而除了背后里的骂娘,倒也没甚么好的体例。
在梁王郭冰擅杀康子震一案以后,新法的鞭策有了一次奔腾。助役钱的顺利收缴让严明肃和方敦孺表情变得好了很多。眼看着常平新法和雇役法走上正轨。官贷银子和免役钱助役钱的收缴也顺利的推动开来,朝廷的腰包已经逐步的鼓了起来,两人也看到了变法胜利的曙光。固然有如许那样的不快意,固然接受了太多的攻讦和波折,但毕竟新法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那些弊端只是疥癣之疾白璧微瑕罢了,这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以内。他们乃至以为,很多事都是反对派暗中的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