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金陵薛家正有如许一名少女。
永嗔晓得这是要详问北疆之事,一步踏进东暖阁,见除了景隆帝外,几个在都中疗养的本朝名将也在列——右首还坐了十六皇子永沂。
在景隆帝只是下一道旨意,在永嗔只是内心略烦乱,在底下符合前提的女子身上——倒是整小我生。
薛家乃是皇商,现现在主母乃是寡母王氏。这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方五十高低,只要薛蟠一子。
太子永湛只是含笑点头。
永沂越听越感慨,看了一眼正立在厅中慷慨激昂的永嗔,心道:平日只见小十七滑不留手贼兮兮的模样,再料不到他另有如许坦诚不藏私的一面。又想起府中谋士邹庭彦的话,想来十七弟与太子殿下相处时都是这般坦白竭诚。一时不由心中恍忽,也不知是羡是妒,还是感慨自家兄弟幼时交谊都随风。
现在且说林黛玉安闲荣府,一来贾母万般垂怜,寝食起居一如宝玉,把那迎春、探春、惜春三个孙女儿倒且靠后了;再则自从黛玉来了,湘云竟是在贾府长住下来,这湘云原也是贾母极心疼的。就是湘云黛玉二人的密切和睦,也较别人分歧,日则同业同坐,夜则同止同息,真是言和意顺,似漆如胶。
次日一早梳洗过了,俩姝联袂往梨香院而去。
“这有甚么鲁莽的?”湘云揉着额头,苍茫道:“我二叔像十七殿下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了——他现在要选妃,不是常理当中么?”
姊妹们一朝相见,悲喜交集,自不必说。叙了一番契阔,又引着拜见贾母,将情面土物各种酬献了。百口俱厮见过,又治席拂尘。王夫人原要留住,贾母也就遣人来讲:“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师密切些。”薛阿姨正欲同居一处,方可拘紧些儿,若另在外边,又恐纵性肇事,遂忙应允。又私与王夫人申明:“一应日费供应,一概都免,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知他家不难于此,遂亦从其自便。从而后,薛家母女就在梨香院住了。
她抬高了声音,歪着脑袋道:“我听二嫂说,此次选女官,实在是要为十七殿下选妃呢。”
“林姐姐那里会说错?”湘云又抱着她胳膊,笑道:“我就是个话篓子,姐姐说得再对没有了。”
不想现在俄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纪虽大未几,然风致端方,面貌斑斓,大家都说黛玉不及。
几个老将军也拥戴着夸十七殿下少年英豪。
黛玉实在心中也猎奇,只按捺着,与湘云吹灯歇下。
湘云笑道:“甚么‘冷香丸’,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呢。”
“唔,你不要急,这是端庄调派,也不算赏你。”景隆帝看着永嗔,脸上的笑容像是酝酿着打趣,说出来的话倒是君无戏言,“你现在也是十六岁的大人了。永沂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娶了皇子妃,出宫建府了……”
永嗔笑道:“若不是父皇召见,儿子本身去叨扰秦老将军,另有点不美意义……”
“妻者,齐也,伉俪乃是敌体。娶妻一事关乎平生,不成粗心,不成仓促。”景隆帝温言缓缓,极罕见地跟儿子讲起事理来,“又不是叫你马上结婚,不过是先留意着。朕的意义,早已下旨,搜寻才气,活着宦名家之女,亲名达部,以备挑选,为宫主郡主退学陪侍,充为秀士赞善之职。若此中有好的,便留意些;并无中意的,还是发还回家,也不误了底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