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手捆在背后,在太子永湛身后乌压压跪了一片。
“你是说……”永沂笑不出来了,他的目光中透暴露惊惧之色来。
万籁俱寂,统统人的目光都落在永嗔一人身上。
源源不竭的兵卒还在涌入,身上银甲映着凌晨的天光,令人几疑身在疆场。
“宝玉又如何能晓得?”永嗔凝目盯着黛玉,见后者神采苦楚不似作伪,一时心念电转,“是了,他与成烨交好——成烨又如何提早晓得永沂起兵?莫不是永沂收了五皇子旧部?但是永澹旧部早已被父皇连根拔起,永沂又图甚么与五皇子旧部联手呢?除非是……不在朝中的,金人!”德妃一系与金人的确来往甚密。
禁宫外人马声鼎沸,忠郡王领兵,三轮鼓点一过,便要攻城破门。攻打禁宫,最难的便是这道大门,非拼着上千人的伤亡不能冲破。
他这一说话,内里打盹儿的村妇便醒了,惊叫起来,“蜜斯!蜜斯,您人呢?”
淑贵妃惊怒,更是怒骂不断。
永沂心中嘲笑,太子被逼不过,便只能供出杀了父皇之事。他本就是接到太子暗害暗害了父皇的动静,才会仓促起事的。若筹办时候更长,与金人共同更好,便是韩越带领西北雄师来了也不怕!
“你杀了本宫啊!连皇上你都敢杀!你说永沂是逆贼,永沂倒是要替父报仇、替天行道的!为何不杀了本宫?”淑贵妃号令着,企图激愤太子。
黛玉惨淡一笑,轻声道:“有劳了。”还能留得性命已是幸运,那里还敢苛求别的。
“晓得了,另有甚么动静?”
黛玉连退两步,用披风裹紧了本身,惶恐不安地盯着永嗔,霞生两颊。
打更站岗的尖兵谛视着他,现在已是二更。
“十六哥,你有金人五万雄师,可晓得我背后另有韩越十万雄师?”
“传太子口谕。”方敖的面色被火光映成橘红色,“两方将士均是本朝子民,不成自相残杀。诸位大臣乃是国之栋梁,不成受辱折损。忠郡王所图者,唯孤一人。”他语速渐缓,“黎明动鼙鼓,兄闻悲棠棣。十六弟,孤已于思政殿前相候。”
永嗔回到本身帐中,就见侧案后垂首坐着一名绿衣妙龄少女。@
淑贵妃嘲笑:“他是惯会做模样的。”起家握住那姑姑的手,道:“永叶便拜托给你了。”
“湘云如何晓得永沂要起兵?”
“万无一失。金珠玛领兵,就驻扎在京都北郊,只等永嗔人到,便可先杀太子,再灭永嗔。”永沂看了一眼面无神采、看不出喜怒的邹庭彦,笑道:“起事之前,我另有些不安,若不是先生为我放心,更无本日盛况。”
永嗔打断了他,也笑道:“十六哥熟知兵事,可听过围魏救赵的故事?”
“是……是宝玉传信给湘云。我外祖家也已投奔了忠郡王,要助忠郡王擒获我与父亲……”黛玉说到此处,垂泪不已。
“十七弟,莫要打动。”永沂短促地喘气着,倒是笑道:“金人五万雄师就在北郊,我这里如有不测,那边当即便挥兵南下,到时候不但禁宫表里要生灵涂炭,便是这座禁宫也一定经得住火烧。”
兵丁一拥而上。
恰是难以安寝,单独月下垂泪的黛玉。
两人狭路相逢。
太子永湛沉默听着,眸中厉色渐生。
永嗔的人马已经掌控了禁宫,这广场之上,更是无人能与他相敌。天子失落,皆传是太子所为;忠郡王起事,私心难掩;现在太子与忠郡王两败俱伤,他勇郡王离着帝位,只要一步之遥。
恰是情不知所起。
“万岁!”连原永沂部下的弓、箭手也瑟缩着伸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