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知县见师爷同他打眼色,便知其有话要说,当下一挥手,让何漾去前头面壁思过。
何漾领命分开以后,在心平分解着此中企图,深想了两回,便也了然这是又给他下了个套子。虽说让他卖力农政,却没有再下拨银子,而本县受灾之乡多达六个,一千多亩地的收成全让他一人担责,确切打了一手好算盘。
欢颜是第一批交货收钱的,不但针线活好,料子也踏实,几个管事姑姑摸动部下轻巧又软和的衣裳,点头奖饰:“这般简便,莫不是用了丝绵?”
招娣被泼了一头冷水,神采有些发白,先还信心满满的模样,转眼就偃旗息鼓了。
“这老板倒是会做买卖,里头还缝了他家的字号。上面给小宫人的衣裳我也瞧了,确切不错,棉芯子还是本年新上的,白花花不见一点杂质,比我们官造的还好些。那些至公公一个个富得流油,发给我们的份例却一年不如一年了。”
师爷见人去了,凑到雷知县身边小声道:“此时圣驾还未回銮,何县辅毕竟是钦定的,大人不成暴躁,且仅凭此等小事不能拉他上马,不如把农桑之政全权拜托于他,待来岁稼穑倒霉,收成不佳,再将他定罪,届时大人也可落得个爱民体恤之名。”
雷县令想了一回,感觉此番战略确切可行,戋戋九万贯钞连三百头牛都买不齐,想来也翻不出浪花来,便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