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放下筷子,拖着下盼望着他,眨了眨眼睛道:“经此一回,你是不是对我更加倾慕思情了?”
“戏文里不都这般写?小公子对小娘子一见倾慕,入骨相思,再作些缠绵悱恻的诗文,二人便私定毕生,白头偕老。”夏颜说得鼓起,把双手食指尖相对,兴趣盎然看着他。
一曲奏毕,鸦雀无声。
景帝闭上双眼,脸上浮起了笑意,很久才吐出一个字:“赏。”这一字拖的又长又重,闪现了些许彭湃的心潮,而四周本来零散而坐的官员们,俱都纷繁伏地拜下,三呼万岁。
“妹子,你是不知现在这舞有多昌隆,连在京的暹罗王子都特地来瞧,教坊里的茶钱提了四次,还是座无虚席。我们的当家小花,都要自主流派了,唉,你说这事儿闹得。”
夏颜快速睁大眼,在风摇树摆中,呆若木鸡。
夏颜以便宜的篮彩印花布为主料,设想了几款切近实际又精美美丽的衣裙。
“昔日只知你那铺子买卖极好,却不晓得你竟有这本领,互市里大半商客都对你毕恭毕敬,这说出去,谁能信呢!”
夏颜轻笑一声,也用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往前带跑了几步,一蹦一跳道:“不必,我有田有铺,断不会让你吃忽略的。”
高端定制常用的是狐皮和貂皮,好的狐皮不易得,只要那精密丰亮的皮子才入得了她的眼,貂皮也只选那雌貂的,夏颜眼利,有几次赶上欺生的客商,用雄貂毛乱来她,回回都让她看破了,再讽刺挖苦一通,直说得伯伯辈儿的老商贩无地自容,今后在这皮市中,就再无人敢小瞧这个小店主。
晌午俩人去小馆子用饭,夏颜点了泡馍,喝了几口羊杂汤面,五脏都暖烘烘起来。何漾替她把馍掰碎了泡进汤里,本身只吃了几口小菜,点了一壶小酒渐渐品。
凌州是边疆重地,是大惠朝的守门神。历代君主都极正视凌州官吏的调派,可与此同时宦海又呈现一个怪圈,凌州知府十任有九,没个好了局。
凌州这座老城历经百年风雨,雄才辈出,早就在史记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里出过最贤明神武的君主,杀伐南下,勇登大宝。也出过济世英才,名垂千古,后无来者。不管风云如何变幻,也只要城中那座宝塔还是保持着百年前的风采。
梅廉赞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连他这个虚长几岁的兄长都比不上了。
夏颜啧了一声,对他做了个鬼脸,就又把脸埋进碗里呼噜噜喝起了汤。
跟着歌舞画卷缓缓展开,一曲婉转飘转开来,一名碧眼金发的舞姬穿戴村里村气的小花裙,蜻蜓点水般舞动起来,与以往歌舞分歧,这舞姬还做出夸大的行动和神采,活矫捷现报告着故事。扭转着退了场后,另一舞姬穿戴秀美瑰丽的闺秀襦裙,手握仕女扇婷婷摇摆,伴舞一拥而大将之围拢。散去后又呈现第三人,身穿华贵斑斓的广袖深衣,迈着端庄文雅的法度,缓缓向正中走去,在乐章落至最高音时,戛但是止,仕女对着火线高高的龙椅,伏地而拜。
景帝大悦,特地又点了一出梅记教坊的舞,这是自开筵以来,独一无二的殊荣!
“我看中了一块地,筹算买来修戏园子,这回砌个双层的,能容□□百人。”
“贵嫔娘娘派了人来取画册子,订了两套袄裙,也不是甚大事。”夏颜语气平平说道,这确切是实话,平时缝制衣衫就已经做到极致,哪怕皇后娘娘来,也是一样当真对待。
夏颜放动手里的梢子,走到何漾身后看他写字,密密麻麻的小楷,工工致整,臻微入妙,夏颜想起自家那拿不脱手的字,心头渐惭,拿起另一张字纸道:“改明儿你有空,替我写张大字罢,我拿来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