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悄悄一句,却让芝姐儿憋了好久的眼泪溃堤,她拿出帕子胡乱抹了一把,咬紧了牙点点头,提着裙裾去了。
芝姐儿趁她怔愣的空当,进步了嗓门指责道:“你学了这半年,连青绿也分不清了?图册子上是这色彩么?”这话一说,连另一端的大徒弟们都放下了针线看过来。
阿香气得胸膛起伏,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跺着脚往另一头搬救兵:“徒弟,你们来评评理!”
以往她没指派牢固的师徒传承,一是因为技术人收徒都有讲究,这些学徒是欢颜招出去的,不是徒弟本身挑的,强塞畴昔怕分歧他们情意。二是怕师徒抱团,逼迫别人,教唆是非,现在看来,这一趋势怕是已露了端倪。
这日正巧征到了欢颜铺子里,他一进屋,就瞥见夏颜伏在桌案上描红,细细地指尖捏住笔杆子,轻点勾画,嘴角浅笑,侧颜美好,连日来的烦躁在这一刹时消弭了。
夏颜没有理她,把抽屉里的荷包子拿出,交到她的手上:“这是这个月的人为,你一一发下去罢。”
“今后你盯紧些,看看可有门徒凑趣徒弟,逼迫其他学徒的事儿,”夏颜叮咛了一句,又点拨道,“这回阿香的货临时不扣了,还是出货,华侈的料子从她人为里扣,你再去提示她遵循端方,再罚她每日多练半个时候扎花。”
夏颜提起笔,在消寒图上描画了一小片花瓣,再过旬日,便是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