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一向没有发明,青年男人的嘴角,那一抹调侃的笑意。
“说完了吗?”
“师兄不必妄自陋劣,师兄是龙,直冲九霄的飞天大龙,一鼎江山镇大龙,也不算屈辱了这件社稷重器。”老者慎重其事道。
青年安闲的从棋盘上取下一枚被白子吃掉的黑子,淡淡道:“下棋,有君有臣,有主有辅,君王隐于野,潜龙在渊;臣子明于朝,刺眼夺目。但臣子,就是臣子,那怕再刺眼夺目,那怕再光芒四射,也只是保护、庇护君王的弃子罢了,弃子,顺手可弃便弃之。”
“但一个小人物,师弟就不会重视了,乃至还会乐见其成,让他见到江山鼎,趁机热诚于我。”
“师兄,在我手里,你终究败了一次,哈哈……”
老者一一指过崔轻然、唐子墨、楚倾幽、叶长卿、孙一鸣等人,说道:“这些人,无疑都是六合所钟、大气运加身之人,如果他们进入青龙乾位,见到江山鼎,或许还能收伏江山鼎,令我有所顾忌。”
老者苦笑一声,摇点头:“师兄从小就比我聪明,不管是习武、读书、吟诗、作画,我向来就没有赢过师兄。”
掷地有声的话语,终究让青年的眼中出现了一缕波澜,兴趣盎然道:“哦,成心机,那不知师弟,想如何赢我?”
“师兄,你连这个都算到了,师弟敬佩至极。”
恍若春季的清风普通,凉薄、冷酷、不屑。
青年反复了一句,洒然一笑:“没想到唐皇那小子竟然舍得将江山鼎借给你们,用来弹压我陈玄都,是该说我陈玄都幸甚之至呢,还是该说你们怯懦如鼠呢?”
“师弟,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我全然不知吗?”
青年落下一子,棋盘上,即使有大片黑子堕入绝境,但正中心,有一颗黑子,异军崛起,灿烂九天。
“社稷重器?”
青年语气凉薄、清冷,但却带着一种强大的自傲和果断:“但你又安知,这不是我打算的一部分,将计而就计?”
“这莫非还不敷吗?”
等老者笑声垂垂停止,青年才抬开端,轻声问道。
“江山鼎?”
相对于老者的冲动,青年则非常安静:“做人,做事,行一看十,谋一而思千,若胸无丘壑万里,只是困守一隅,所谋所算,毕竟只会贻笑风雅。”
“以是,师弟,你还没有赢,而我,也没有输。”
“师弟我固然不善观人望气,但也熟谙几人,如崔轻然,清河崔家嫡派后辈;如他身边的那名年青人,和雍王有几分类似,应当是皇室后辈;如那名手持桃花剑的少女,应当是桃花剑神薛玉萧的女儿,薛月衣;如薛月衣中间的那名病恹恹的少女,如那名墨客模样的青年,等等。”
闻言,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这个师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有丘壑,算尽天下,真真的占尽春秋风骚,若非思惟过分过火,绝对是万民之幸。
老者背负双手,眺望着长亭外的梅花云海,目光悠悠,仿似看到了阵法中那些忙着闯关的身影,看到了那些犹自蒙在鼓里,被别人玩弄着的“棋子”,道:“师兄有所不知,徒弟深知你之能,为了防备师弟逃脱,是以,当初安插大周天星斗大阵时,特地从唐皇那边借了一件社稷重器,作为弹压大阵之物。”
不过,春秋江湖,凡是风骚之人,又阿谁不是疯子?
“哈哈……”能赢陈玄都一次,是老者毕生的胡想,现在欲望终究就要实现了,他岂能不欢畅?岂能不放声大笑。
“只要君王活着,终有一天,会乘风破浪,直冲九霄。”
老者一愣,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陈玄都为何还平静自如,一点也不惊骇、担忧:“师兄,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