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正在船头答话,张常武已轻手重脚从前面摸了过来,低声说道:“兄弟,这楼船高大坚毅,我们只怕打是打不过了,你先跟他们谈天,稳住局面,我已让两个兄弟窜改帆船,别看我们船小,只要扯足帆船,甩开他们一点不难。”
张常武已然喊道:“是哪路兄弟在此拦路?青羊府张五见过诸位当家的。”
说罢,白城脚下蓦地一踩,船桨沉下水中三次,他已借这股反冲之力,纵身一跃,飞身飘上楼船,面对五斗米道数十名妙手,竟要率先脱手!
金家奇降落声音说道:“道长跟我归去一定是死,何必非要在此处一决存亡呢?”
白城心中暗道今次被困青羊府,若非被他们一伙人提示,想到了由水路分开的体例,只怕结果不堪假想。如果从陆路分开,不管走哪个方向,都要颠末大片荒漠,到时候地广人稀,难保不被金家奇追上。但如果由水路逆流而上,直入血焰军大营,即使金家奇武功再高,等发觉不对时,面对这数十丈宽的大江大河,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此人便是与白城比武一次,又对饮一次的青面大汉张常武,他哈哈一笑,说道:“你我兄弟一见仍旧,这点小事算的了甚么!”
轻舟受此一击,“嗖”的一下滑出四五十丈远,紧接着,便逆流而下,斯须间消逝不见,唯有张常武的叫唤声,还能模糊听到。
白城紧接着问道:“凭这条战略,逼鄙人出青羊府够了,但不知林道友如何猜到小弟会走水路,能事前筹办好如许一艘大船?”
张常武怒道:“你也太小瞧大哥了,我岂是贪恐怕死之辈!”
这统统行动,如行云流水,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张常武还未反应过来,白城便已然做完。
此时江风正大,便是天涯之间,两人说话也一定能听得清楚,可此人声音,就好似在耳边说好一样,听得清清楚楚,明显白白。
金沙河河宽水深,风急浪大,稍有不慎便有翻船之虞,所幸两位操舟的海员,不但技艺超群,并且久走水路,此时扯紧帆船,虽是逆流而上,速率却也不慢。
话音未落,一名身穿蓝布衣裳的青年人走到船舷处,低头瞧着白城,拱手说道:“鄙人林素还,见过清越道人。”
彻夜,月黑天高,两名海员也瞧不出多远去,故此一向未看到这条楼船,直到将近撞上,才蓦地发明。
白城冲张常武微微一笑,说道:“大哥一起保重,他日有缘江湖再回。”
白城听罢,一声长叹,说道:“本来如此,小弟死得不冤。”
林素还笑道:“这倒是巧了,我们师兄弟本就是坐船来的此地,本日我见清越道长的气机往船埠方向行去,便当机立断,将众位师兄弟叫回船上,来上游截住道长”
张常武大笑说道:“我们兄弟久居水上,这点路途算得了甚么辛苦!”
白城闻言,飞身纵起飘落船头,抬眼望去,只见在大河正中,一条十余丈长,一丈多高的楼船横在水中,船上由头至尾乌黑一片,就好似鬼船普通,悄悄停在水中,跟着水波高低起伏,却也不漂移。
飞马行天栈,轻舟下水湾。
船上传来一阵锋利笑声,紧接着一人大声喊道:“任你滑头如狐,也逃不过我们林师弟的奇谋,只怕你现在还不晓得我们为安在此处吧。”听这声音,却像是跟着金家奇同业的那名侏儒。
想到此处,白城诚恳实意说道:“张大哥雪中送炭,小弟没齿难忘,更何况张大哥不辞辛苦,亲身送小弟一程,更让小弟感激不尽。”
白城笑笑却未说话,将手中船桨抛入水中,身形一晃,如闪电般退到轻舟中心,右臂一甩,乌金匕首滑落手中,随即手腕一抖,一道金光划过,只听“嗤”的一声,划子桅杆被齐根划断,紧接着,他左掌发力,一掌平平击过,将桅杆打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