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视野不动声色落在秦朗身上。
母亲董氏派来关照白卿言的陈庆生,不动声色将车凳放在白卿言脚下,毕恭毕敬弯着腰立在一旁出言提示:“大女人谨慎脚下。”
“真他娘不知羞,他们在这多数城歌舞升平,端赖人家白家男儿南疆浴血,哪儿来的脸欺负人家镇国公府的女人!”
秦朗抿着唇,身侧手收紧,神采更加丢脸。
“比不得侯夫人舌灿莲花,将黑说成白!”白卿言涓滴不怵秦德昭身上威仪,喜色已然闪现在脸上。
秦德昭咬紧了牙,气得神采发青,负在背后的手攥紧了大拇指上的扳指:“白大女人好短长的口舌!”
站在马车旁的白三女人白锦桐,目光冷肃:“乡野大夫?!我还是头一次听人将太病院院判黄太医的师兄……称为乡野大夫!”
“侯夫人……您倒是说说请得哪位太医啊?!”白三女人白锦桐逼问。
秦朗闭了闭眼,撩开衣衫下摆,对着二夫人刘氏跪了下去,重重叩首:“岳母大人,统统都是小婿的错!”
“这忠勇侯府还不是欺负人家镇国公府满门男儿不在!”
侯夫人蒋氏哪能让秦朗当着多数城这么多百姓的面儿,将她利用秦朗的说词公之于众,只能把一副委曲难过的模样做了一个实足十。
一时候围观百姓,想起镇国公府女儿家也曾在国难时血战疆场。
“侯爷!”侯夫人蒋氏心一慌,忙先秦朗一步开口,“是我让世子爷去插手诗会的,内宅的事情再大,也不能担搁了男人的应酬出息啊!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有想到斑斓会病的这么重!斑斓一伤着我就让人拿了我的名帖去请太医过来了!太医说疗养几日不要紧的!可本日二夫人带来的乡野大夫偏说斑斓危在朝夕,这我也不晓得该信谁好了!”
白卿言一双沉稳腐败的眸子朝忠勇侯秦德昭望去,勃然大怒,大声厉言:“如有人想参我祖父、父亲,那便尽管去参!我白家女儿是不学女德女戒,我们学得便是保家卫国……与千军万马浴血厮杀的本领!学得是宁马革裹尸粉身糜骨,也毫不能使我晋国百姓国君受辱的硬骨忠胆!我白家后代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倘若做事取直,不屑于后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肮脏手腕行而光亮做而磊落,便是行事张狂,我白卿言不但本日张狂……今后会更张狂!”
有人忍不住喝采。
“好一个行而光亮做而磊落!镇国公府一家……非论男女当真是一身的傲骨时令!”
他不能当着满街看热烈的百姓说,蒋氏不让他去看白斑斓说爷们儿见了血不吉利。蒋氏还奉告他白斑斓很好,她怕白斑斓受寒落下病根才让白斑斓卧床静养,又让她娘家的侄儿在本日回门之日强拉着他去繁星楼插手诗会。
距镇国公南疆交战已半年不足,出征时的盛况百姓尤未能忘,镇国公府满门的忠烈、磊落,白家男儿一身戎装站在那边便是顶天登时的浩然正气。
酒坊当中,长街之上,就连烟花柳巷之地都对此事议论不休。
“我当不起你这声岳母大人!你这哪是称呼,你这是要我女儿命的催命符!”二夫人刘氏坐进马车内,带着哭腔道,“回府!”
忠勇侯蒋氏面色惨白,她断断想不到白家竟然能到名声在外的洪大夫来给白斑斓看诊。
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忠勇侯指责白家女人不学女德女戒,被白家大女人回敬得哑口无言那段。
“说白家女子不学女德女戒玩弄刀枪剑戟,可会女德女戒的女子里又有几个能上疆场?忠勇侯挂这个忠勇的爵称……却从不见上疆场,还不如人家白府女儿家!另有脸说这些话!”
趁着世人都在存眷白斑斓忙着把人往府里挪,白卿言将陈庆生唤到一旁交代了几句,陈庆生忙点头称是,一溜烟便消逝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