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乐伸了个懒腰,筋骨交叉,一片舒坦,她端着苑琴递过来的温茶行到窗边,“他做他的乱世储君,我去凑甚么热烈。”
“前两日我去灾黎营时救了一个老丈,本日他前来拜见,才知他儿子是客岁修建河堤的管事之一,他当初悄悄将内帐留了一份,从赵家庄逃归去后晓得我救了他独子和父亲,以是才会把证据给我们送来。”
第二日朝晨,施诤言和任安乐请太子出发分开,却见简宋跟着一身布衣的韩烨从房中走出。
韩烨点头,“诤言,你把其他事件交给周副将,我们早晨便出发回京。”
不知何时起悄悄坐直的任安乐看着马车前的红色身影,墨沉的眼底荡开极浅的波纹。
施诤言不知以是,朝太子抬首的方向看去,只瞥见一道绛红的人影消逝在窗边。
沐天府上高低下里里外外都在为了那本不现踪迹的内帐忙活得半死,唯有这山大王事不关己能躲则躲。
“殿下,我们必须尽快入京将账簿呈给陛下,如果沐王爷晓得内帐已落入我们之手,怕是殿下会有伤害。”查出沐王贪墨河堤款最多只会让沐王伤了元气,可如果此事败露,即便他是皇宗子,也难逃帝王之罪,两相衡量,此事要严峻很多。
简宋点头,神采当真。
“现在还不能回京,江南之事不解,此处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孤之承诺重于泰山,岂能等闲毁诺,何况孤猜想沐王府的暗卫应当已经在来沐天府的路上了。”
韩烨苦笑,合起账簿,轻叹一声:“温朔,孤欠了任安乐一个天大的情面,恐怕等闲是换不清了。”
为审钟礼文,韩烨叮咛将沐天府多年的卷宗和账簿搬入堆栈,他遣简宋温声将百姓送走,承诺定会秉公而断后和温朔在书房里细心查探。
韩烨微怔,起家朝任安乐走来,正色道:“当真?你从那边拿来的?”
“懒得去。”
两个时候后,府衙讯断的动静传至沐天全府,知府钟礼文贪墨赈粮与河堤款罪证确实,秋后问斩。余等十二名官员沆瀣一气,皆撤职查办,他们所属之职由其各县师爷临时替补,等候朝廷重新派来官员。至于沐天府十来家商绅,其产业全被太子充公,觉得赈灾之用。
巩县位于沐天府近郊,乃江南冶炼兵器之处,向来受朝廷统领,非帝王旨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沐王爷能将贪墨的银子尽数送进巩县,那只要一个能够……大靖兵器命脉已被他掌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