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波荡成这个模样,空出来的位置成了世家勋贵争抢的香馍馍,右相这个成了精的老怪物递了个染风寒的折子躲病在家,任着一众朝官折腾。
这一举实乃大出世人料想,更让人难以料想的是任安乐暂摄九门之职的第一日便开端例行查抄西郊大营的兵库,这一查,让刚刚才沉寂下来的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目睹着太子妃位如无不测已落在了帝家孤女身上,以任安乐现在的职位,断无再入东宫为妃的能够,一些另丰年青后辈无婚配的世家便把议亲的主张打到了新贵大将军的身上。
安宁怔住,膝盖上轻放的手缓缓收紧,指尖插入掌心,印痕交叉。
一句实诚人,一句常理,堵了满朝气愤之言。
安宁给任安乐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耐烦挥手推开她,“一边去,您老现在是大将军,还进了内阁议事,我这个公主都没法和你比,天然心中郁卒,老得快。”
兵部老尚书的姻亲乃威定侯,偏威定侯宗子是刚被免除的九门提督,老尚书深感朝堂诡谲,他一个半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头子实在玩儿不起,遂颤巍巍上书告老回籍,欲享含饴弄孙之乐。
任安乐听着嘉奖,耸了耸肩,朝后一仰,靠在软椅上,腿挑至桌上斜放,一副痞子模样。
安宁早已适应任安乐时不时的匪贼调子,只翻了个白眼,学她一样朝后一仰,靠在软椅上,叹了口气:“皇家是非多,帝家只剩这么一个闺女,我甘愿她做一介布衣,也不想她嫁入皇室。只是梓元对皇兄执念太深,我拦不了。”
“陛下当年即位,建安侯居功至伟,现在陛下之举倒也能了解。臣也是以被许入内阁议事,也算是大捞了一笔,没甚么不对劲的。倒是公主……你就将近迎回皇嫂了,如何反而变得哀天怨地了?”
任安乐的日子过得清闲且安闲,每日在嘉宁帝面前表表忠心,在内阁提提定见,回西郊大营练习练习将士,神仙不羡。
建安侯、威定侯与左订交好,当年三人皆有从龙之功,现在两侯遭父皇所弃,左相如断一臂,休赋在家避了朝堂之争,父皇怀旧情,不会动相府,左相倒是个聪明人。
流言传入东宫的时候,韩烨正在陪大伤初愈的帝承恩赏花,见帝承恩沉默不语,他只是笑着道了一句‘任将军喜玩闹,不消放在心上’便揭过了此事,并无如平常普通安慰帝承恩,话语间神采淡了很多。
嘉宁帝将贬黜西北的原九门提督李原召回,亲身问审,朝廷国帑被贪墨的事再也掩不住,连累出一众不大不小的朝官。短短半月,朝廷格式是以事骤变,威定侯府举家被贬,本来权倾朝野的左相一派亦被连累,权势大损,未免帝王之怒横尸遍野,左相衡量轻重,十年来头一次在朝堂上对着百官和嘉宁帝请罪,自言御下不严,请嘉宁帝惩罚。嘉宁帝虽大怒,却看在齐妃和左相劳苦功高的份上,只让他回府疗养。
虽有朝臣问其为何一上任便能揭开如此惊天大案,任安乐立于金銮殿,朗朗回:将军欲摄兵,必先练其器,臣是个实诚人,新官上任,天然要开库验器,这乃常理。
时候是十蒲月圆,座上宾是皇朝公主和各府蜜斯,陪客是勋贵后辈携豪门士子。
“公主,都城的土可比边塞的津润多了。”任安乐靠近脸在安宁面前晃了晃,指着本身道:“诺,你看,就连我也给养得水润水润的,你如何成了个怨妇样了?”
帝承恩自醒后,嘉宁帝便下旨让其搬进东宫养伤。她心知太子妃一名十之八九被本身攥稳了,倒也极是欢畅,短短半月阿谀趋鹜的世家蜜斯不堪列举,几日风景享透了将来太子妃的荣光。只是再盛的风头,在履立奇功、得嘉宁帝看重入主内阁的任安乐面前都有些不敷看,再加上比来任安乐那实在有些失体统的流言传得甚广,遂对任安乐愤懑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