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帝将贬黜西北的原九门提督李原召回,亲身问审,朝廷国帑被贪墨的事再也掩不住,连累出一众不大不小的朝官。短短半月,朝廷格式是以事骤变,威定侯府举家被贬,本来权倾朝野的左相一派亦被连累,权势大损,未免帝王之怒横尸遍野,左相衡量轻重,十年来头一次在朝堂上对着百官和嘉宁帝请罪,自言御下不严,请嘉宁帝惩罚。嘉宁帝虽大怒,却看在齐妃和左相劳苦功高的份上,只让他回府疗养。
“陛下早已赦免帝蜜斯,天子之令重于万诺,公主何必担忧?还是公主感觉后宫中除了陛下另有人有本领对帝蜜斯倒霉?”任安乐顿了顿,收起双腿,坐得笔挺端方,俄然昂首望向安宁,“帝家事发时公主只要八岁,公主只是纯粹担忧,还是真的晓得当年朝廷的辛密?”
安宁神采腾地丢脸起来,原九门提督是太后之弟建安侯,难怪父皇克日因建安侯操行失德怒斥侯府,想来是碍于太后的情面,只是警省了一下。
这话一出,半个都城的目光都放到了东宫太子和正在养伤的帝家蜜斯身上,盼着两人结婚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归正殿下您已经一棵树吊死在了帝家女身上,现在这个还没定下来的香馍馍您就别和我们臣子争了,您是君,得漂亮,得爱民,得体恤啊!
是以当她溜到翎湘楼听曲,撞见满脸笑容的安宁时,得瑟的上前打起了号召。
帝承恩自醒后,嘉宁帝便下旨让其搬进东宫养伤。她心知太子妃一名十之八九被本身攥稳了,倒也极是欢畅,短短半月阿谀趋鹜的世家蜜斯不堪列举,几日风景享透了将来太子妃的荣光。只是再盛的风头,在履立奇功、得嘉宁帝看重入主内阁的任安乐面前都有些不敷看,再加上比来任安乐那实在有些失体统的流言传得甚广,遂对任安乐愤懑更重。
一句实诚人,一句常理,堵了满朝气愤之言。
但帝家女和大将军针锋对麦芒,王不见王的传言还是在帝都上层通报开来,且八卦之风愈演愈烈,就差编几台戏本在戏园子里逗唱了。
目睹着太子妃位如无不测已落在了帝家孤女身上,以任安乐现在的职位,断无再入东宫为妃的能够,一些另丰年青后辈无婚配的世家便把议亲的主张打到了新贵大将军的身上。
任安乐听着嘉奖,耸了耸肩,朝后一仰,靠在软椅上,腿挑至桌上斜放,一副痞子模样。
西郊大营的兵库内,除了每日练习的将士所持兵甲鲜敞亮丽无缺无损外,封在兵库内的刀枪剑戟皆生了锈迹,一抹另有半指尘灰。持着如许的兵器上疆场,恐怕仇敌还没斩到,将士悄悄一握便断了。
兵部老尚书的姻亲乃威定侯,偏威定侯宗子是刚被免除的九门提督,老尚书深感朝堂诡谲,他一个半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头子实在玩儿不起,遂颤巍巍上书告老回籍,欲享含饴弄孙之乐。
是以半个月后帝承恩伤势大好之时,将来的东宫太子妃即将在东宫停止宴会的动静尽人皆知。
安宁听着拖长了调子的‘实诚人’几个字,想起金銮殿上任安乐所谓的剖心之言,灌了一早晨的酒差点吐出来。只是仍开口道:“李原吃了豹子胆敢贪墨军饷,威定侯府的气数尽了,你此人实不实诚我不晓得,但你确切做了件对百姓好的实诚事。”
安宁给任安乐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耐烦挥手推开她,“一边去,您老现在是大将军,还进了内阁议事,我这个公主都没法和你比,天然心中郁卒,老得快。”
每年拨下打造兵器的国库银子不知凡几,这些生锈的兵甲一看便已稀有年未曾替代。作为大靖帝都最坚毅的防备力量,天子的保护军,西郊大营内兵器的荒废让满朝皆惊,天子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