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把目光投向问秋,“二女人的布料是甚么时候送畴昔的?”
问秋是送过布料以后才去的大房院,可见是盈翠阁的人得了动静后临时生出改换布料的主张。
落日斜斜地照过来,他的身上如同笼着一层金色的薄纱,让人不敢靠近。
楚晴猛地展开眼睛,醒了。
可梦中的景象却如此地逼真,抵在喉间的那双手冷且粗糙,带着薄茧,几近教她喘不过气来。他的气味,直直地扑在她耳畔,温热潮湿……可那张面庞倒是恍惚,像隐在薄雾里,朦昏黄胧的看不清。
挨着炕边一字排开三把花梨木的太师椅,头一把坐着二女人楚晚,楚晚是文氏所出,本年十三岁,长相随了文氏,小鼻子小嘴巴小眼睛,看着倒是清秀,美中不敷肤色有些偏黄,似是营养不敷般。第二把椅子上坐了四女人楚暖,楚暖十二岁,生得比楚晚娇俏了很多,特别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任是无情也动听。
“姐姐放心便是。”暮夏将桂花收进青花瓷的罐子里,与半夏手拉动手儿走了出去。
楚晴看在眼里,微浅笑道:“先擦掉水珠,等换过衣服再渐渐绞,前几天不是说时髦流云髻,梳个那样的发髻好不好?”
楚晴眸光闪一闪,在厅堂服侍的珍珠已扬声冲东次间喊了声,“五女人来了。”撩起青碧色的棉布帘子,将楚晴让了出来。
楚晴默了默,打断她的话,“算了,就用这两匹布,我们本身裁。”
另有……苒苒是谁?
正考虑着,忽听外头传来狼籍的脚步声,异化着小丫环的喊叫辩论,楚晴纳罕,扬了声唤:“问秋?”
“问秋姐姐在院子里,女人洗好了吗?”是春喜的声音。
还是熟谙的倚水阁,熟谙的丫环。
树下站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
脑海里又闪现出梦中连绵成片的蒲公英。
进了东次间,楚晴打眼一望,哂笑了下,公然,今儿都来得早。
温热的水驱除了浑身的粘腻,楚晴舒畅得轻叹一声,微闭了双目靠在盆沿上。
暮夏收了泪问道:“女人裁甚么样的褙子?”
方才不过是个梦。
春喜舒口气,谨慎地节制着力道,“真紫色的明霞缎……暮夏气不过跟她们吵了起来,问秋姐姐带她们一并去了针线房说理。”
问秋应着,带了春喜同去,约莫盏茶工夫,两人各抱了三匹布返来。
文老夫人虽不睬家事,但内院产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总逃不开她的眼皮子耳目。针线房这一出定然也早传到文老夫人耳朵里了,说不得还会有一顿说教等着她。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两人吃力地抬着一桶水摇摇摆晃地进了净房。
楚晴垂眸,低声道:“去也是白跑一趟。”
问秋扬声叮咛暮夏,“你们两个去厨房要热水,路上谨慎点,也别贪玩磨蹭,免得没到门口水就凉了。”
“做了个恶梦,”楚晴偶然细说,只感觉浑身高低黏糊糊地腻,开口道:“提些热水,我擦擦身子。”
摆布逃不过,那就早点受着。
问秋与暮夏识相地留在内里。
“但是……真紫色最难穿了,又挑人,穿不好灰突突的,茶青色又显老气,老夫人用还差未几。”暮夏含着眼泪还是不忿。
暮夏抽抽哒哒隧道:“可昨儿选料子的时候大师都瞥见了,是女人先挑的那匹玫红色的流光缎……”
国公府共五位女人,大房院只要两个嫡子并无女儿,大女人楚晓、二女人楚晚和四女人楚暖都是二房院的,三女人楚映是三房院的,楚晴则是四房院的,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