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司长略略一想:
女子不好与他实际,只作愧然模样,倒是男人,面露些许不平。
弓司长这才放心转过身去,见两情面欲红晕仍未褪,不免斥责道:
弓司长凝着那枯黄乱丛,模糊透出的交缠的身影,嘲笑道:
“我问你们,居人下者,如何行事,才算安妥?”
仍未见弓司长开口,他二人天然也不敢多言,低头肃立,风霜凌寒,万鸟俱灭,当真是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你这厮,如何倒考问我来?”
两人不明以是:
那男人出世寒微,又不识字,现在听了这一通讲学,如堕云雾,不明以是。
“要谦虚,要……要顺从。”
弓司长一见,又皱眉道:
枯草丛中的人愈发畏怕了,原想趁着夜色渐昏,偷偷溜走,无法四周除了这方乱草丛生,竟没个掩蔽,只好出来见过。
“还不快划一了衣裳,再说话。”
“小的们此时虽说丢了大丑,平日里也还算尽忠职守。”
“说出来,您又见怪,竟别提了。”
“我说这话,本是事理,你瞧着,竟是不平气,可想你心中另有主张,无妨说来,我与你实际实际,也免得你心口不一。”
正要打发他去了,却听得男人又道:
“大人,好了。”
“大人谦逊,小的故意推拒,现在也不得不从,小的便将内心揣藏的些许话说来,大人听了,若觉好没事理,也想着小的是个粗鄙人,原也不通达道理,您风雅,一笑也就是了,千万不要自轻身份,与主子们计算。”
“竟连我的声音也辨不出,可想是冷风吹坏了脑筋。”
“是小的们不懂事,现在听了大人教诲,悔怨得很,只求大人饶过这一回,小的们再不敢了。”
“你毋需多摸索,本来是我让你说的,若我再拉扯不放,委实不是个君子的行动。”
“是谁?”
至于那女子,只借着草势掩蔽,暴露一个头来,乱髻斜堕,钗环不见踪迹,再看她时,已羞得以手掩面,辨不清个色彩模样。
弓司长内里难堪,面上却一派冷然。
“还要恭敬。”
“你明里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我才要见怪,若你好歹有些事理,我全当习学习学,你也不至于憋着话,自找些不痛快,分身其美,如何不好?”
身后之人俱是一顿,继而从速摸索裙衫衣带,借着朦朦一星点微光,胡乱往身上套,又过了半晌,方才喏喏道:
“成日家里说着尽忠,不过是为讨上头人欢乐,又有多少言行如一的君子贤人?大人,您细想,这‘忠’一字,是不是常与‘心’一字并连,敢问大人,此未何故?”
好久,弓司长方出了声:
缠绵欢爱,交头群情之声,快速便止了。
弓司长紧盯着他:
“大人……”
“此事我任由你们去了,却另有一事要穷究的,你们起来,我担不起这谢,但要你们好好回话。”
“你们说的,都对,却都不算全对,竟将最要紧的忽视了,为下人者,若能将‘忠’字不时铭记,才不算有负重托。”
“这些之乎……无从等言语,小的听不算明白,只能胡乱猜想大人之见,忠心也是用心,是一心一用,倾经心力的意义,可小的,倒有些别的想头。”
弓司长观他神采,晓得是不明白,不免有“道分歧,不相为谋”之叹。
弓司长明眼瞧出了,便道:
两人听着事有转机,四目一相对,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意。
弓司长不喊停,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到厥后,垂垂都凑不出话了。
弓司长淡道:
“只是你们好歹收敛些,若撞上了管事当家的,你们颜面尽扫是小,坏了府上民风是大,若要以儆效尤,定先拿你们二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