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尽忠职守,不过是职责,是分内的行事,还不算不负主子的恩托,心身合一,到处为主子想着,方才是居人下者的事理,如你们,一面纵享殿下的好处,一面又在背后挑衅口舌,平增很多是非,岂能算作忠仆?”
弓司长观他神采,晓得是不明白,不免有“道分歧,不相为谋”之叹。
“此事我任由你们去了,却另有一事要穷究的,你们起来,我担不起这谢,但要你们好好回话。”
弓司长淡道:
他何曾见过这般有违礼教的女子,良家子,竟比划舫上轻歌曼舞的伎人更放浪形骸,他忙背过身去:
男人抬手作揖:
“大人谦逊,小的故意推拒,现在也不得不从,小的便将内心揣藏的些许话说来,大人听了,若觉好没事理,也想着小的是个粗鄙人,原也不通达道理,您风雅,一笑也就是了,千万不要自轻身份,与主子们计算。”
弓司长瞥见她秀长纤臂,光滑圆洁的肩头似明净珍珠,大窘。
“多谢大人……”
两人不明以是:
如若不是他们群情得过分,他何用出声惊扰这风月情事。
“这些之乎……无从等言语,小的听不算明白,只能胡乱猜想大人之见,忠心也是用心,是一心一用,倾经心力的意义,可小的,倒有些别的想头。”
弓司长不喊停,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到厥后,垂垂都凑不出话了。
弓司长沉道:
“是谁?”
话虽如此,却未有疾言厉色,他道:
弓司长细品男人此言,虽不是满口仁义品德,可将私内心想的,明摆着说来,倒有几分直白的称心,有几分可听之处。
“还要恭敬。”
那男人出世寒微,又不识字,现在听了这一通讲学,如堕云雾,不明以是。
那男人欲言,又止:
“要体察主子,会瞧人眼色,手脚要敏捷。”
弓司长明眼瞧出了,便道:
……
“大人,好了。”
“只是你们好歹收敛些,若撞上了管事当家的,你们颜面尽扫是小,坏了府上民风是大,若要以儆效尤,定先拿你们二人开刀。”
“您先前说的,的的确确是这个理儿,却不是这么个行事,小的们是下人,手上拿了月俸银子,脚下便踏结结实做事,谁让我们度日好,便靠谁,树倒猢狲散,说的便是主子们如许儿,也不讲个忠心,但求个稳稳铛铛,自保为上。”
弓司长紧盯着他:
“成日家里说着尽忠,不过是为讨上头人欢乐,又有多少言行如一的君子贤人?大人,您细想,这‘忠’一字,是不是常与‘心’一字并连,敢问大人,此未何故?”
“我说这话,本是事理,你瞧着,竟是不平气,可想你心中另有主张,无妨说来,我与你实际实际,也免得你心口不一。”
弓司长内里难堪,面上却一派冷然。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