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了!实在是未曾见到夫人进了东宫……”
沈止悄悄瞥他,心觉他竟然也晓得现在要避嫌,倒是极不轻易。
沈止神采丢脸,按在双膝的手掌已微微颤抖,可比起曾经当时,本日已经不算甚么了,面前之人但是沈戮啊,他这个沈止又如何能与他逞口舌之快?
“倒也不必……”
一听是容妤,沈止的眼睛亮了起来,赶快同沈戮道:“殿下,夫人公然是在东宫的,下官这便接夫人归去了!”
“巧了。”沈戮说这话时,是看向沈止的,“皇兄有娥皇女英,的确是神仙都应妒你。”他传令崔内侍,“带她们进殿。”
沈戮很快就蹙了眉,无法道:“可太后旨意如此,你我作为长辈,也不能驳了太后颜面,皇兄感觉呢?”
崔内侍这便应下,回身去长廊处将容妤和婢女接了过来,进了殿后,容妤一眼便瞥见了沈止。
“那是怕皇嫂会不欢畅?”
“子嗣嘛,该有还是要有的。”沈戮面无神采道:“想来东宫如果早点能诞下个担当人,这位置保不齐还是皇兄你的。”
沈戮看在眼里,神采一沉,忽地命婢女道:“跪下。”
“殿下,此究竟在——”
“奴婢该罚,奴婢自行掌嘴……”
但沈止却略故意虚地低下了头,毕竟,他已经承诺了留下婢女的事情。
闹闹哄哄的声音令沈戮冷下脸,喝了一声:“吵甚么?”
那刻毒的眼神如同那日身在朝堂时的模样,沈止不敢再妄自多嘴,只好垂甲等他命令。
“皇嫂。”沈止猛地打断她,低声的声音里渗入出威慑与压迫:“我是在替你管束南殿的妾室,毕竟本日出了东宫,她就是你的了,我只能再帮你这一次罢了。”
“还是热茶好喝罢?”
婢女骇然,顿时跪在地上,满身止不住颤栗。
恰逢此时,外头传来一声斥责:“你们几个是如何做事的?南殿的侯爷夫人也敢怠慢,真该打你们各三十杖!”
容妤惊诧地瞪圆了眼,反问一句:“殿下这是何意?”
此话自有欺侮之意,毕竟沈戮也未婚娶,东宫太子一名何人能当和子嗣全无干系,更何况,他沈戮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他本身内心还不清楚吗?
好一个相伴而行、情深伉俪。沈戮冷眼看他,非常意味深长道:“皇兄既然都如许说了,我也是不能能人所难。”
这话令沈止如坐针毡,赶快起家道:“殿下言重了,这……这都是太后与东宫体恤下官和夫人才是。”
沈止立即松了一口气。
见他不说话了,沈戮对劲一笑,“多谢皇兄体恤我苦心。”
竟要以此来热诚旁人!
容妤感觉婢女实在无辜,忍不住看向沈止,但愿他能帮手求个情。
沈戮顺势将由头从“茶”转到了“人”的身上,沉声道:“婢女是东宫最会泡茶的一个,她虽是宫女,但倒是出身式微权贵,也是洁净明净的,皇兄总不会是嫌弃她?”
“太后?她怎会……”
沈戮淡淡笑着,扫一眼沈止,如有所指道:“茶亦如人,唯有甜美才气养身,皇兄长年隐疾伴身,怕是常日里喝的茶不敷妙吧?”
“夫人她毫不是善嫉的女子,此事与这些都无关,而是——”沈止默了一默,再道:“下官与夫人多年来相伴而行、情深伉俪,并不风俗二人之间再有旁的人,殿下美意,下官只能心领了。”
沈止心下一虚,赶快移开了视野,沈戮则是看向他身边的茶盏,问了声:“皇兄的茶都凉了吧?”
崔内侍嘲笑着:“殿下,南殿夫人不是一人来的,老奴见婢女女人在她身边呢。”
“不打紧,白莲凉了也很好喝。”
宫女已经端走了木盘,躬身拜别了。
沈止不敢不从,乖觉地端起茶盏,喝上一口。
沈戮眸色不明意味,他笑了笑,待宫女重新将木盘上热气腾腾的白莲茶端来给沈止后,沈戮催促沈止喝上一口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