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已经端走了木盘,躬身拜别了。
“大不了你们南殿本身措置嘛。”沈戮道:“用得顺手呢,就留着,碍着眼了,打发走便是,归正接下此人,太后这段时候也就不会再问及此事了,你我两殿都能清净些光阴。”
沈止悄悄瞥他,心觉他竟然也晓得现在要避嫌,倒是极不轻易。
“皇嫂。”沈止猛地打断她,低声的声音里渗入出威慑与压迫:“我是在替你管束南殿的妾室,毕竟本日出了东宫,她就是你的了,我只能再帮你这一次罢了。”
此话自有欺侮之意,毕竟沈戮也未婚娶,东宫太子一名何人能当和子嗣全无干系,更何况,他沈戮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他本身内心还不清楚吗?
容妤惊诧地瞪圆了眼,反问一句:“殿下这是何意?”
但沈止却略故意虚地低下了头,毕竟,他已经承诺了留下婢女的事情。
沈戮声音凉薄:“皇兄与皇嫂本是要将你退回东宫的,若不是有我给你美言,你怕是要坏了太后交代的美事。这般痴顽,理应自罚。”
“不打紧,白莲凉了也很好喝。”
崔内侍赶快踱步到门口,未敢出去,只躬身奉承道:“老奴不知殿下有高朋,真是羞煞老奴了”。紧接着,又鬼鬼祟祟地看向沈戮,低声道:“禀报殿下,老奴方才在长廊那边见到了南殿夫人,像是迷了路,老奴便自作主张将夫人引来此处——”
沉寂的东宫正殿里,只余清脆的嘴巴声。
沈止不敢不从,乖觉地端起茶盏,喝上一口。
沈戮眸色不明意味,他笑了笑,待宫女重新将木盘上热气腾腾的白莲茶端来给沈止后,沈戮催促沈止喝上一口新的。
“不瞎不傻的,大活人竟瞧不见?!”
沈止紧皱的眉头始终都未展开,一旦搬出太后,就等因而两重压力,他如何能再推拒?
崔内侍这便应下,回身去长廊处将容妤和婢女接了过来,进了殿后,容妤一眼便瞥见了沈止。
沈止心下一虚,赶快移开了视野,沈戮则是看向他身边的茶盏,问了声:“皇兄的茶都凉了吧?”
婢女骇然,顿时跪在地上,满身止不住颤栗。
“凉透了的白莲怎能入口呢?一股苦涩,难以下咽。”沈戮说罢,便喊一声门外的宫女,表示那杯凉茶:“去给侯爷换杯热的新茶。”
“殿下,此究竟在——”
“天然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