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心一颤,只得赶快照办。
沈戮又对崔内侍道:“这奴婢捡好米后,你便与姑姑一同对比红篓里的数量去数,就算是要杖二百,也不能含混。”
到底是人赃并获,又是众目睽睽,他是东宫主,天然不能答应眼皮子底下出不对。
满地的红豆、白米和大枣、桂圆……
成果,回到南殿后的容妤一向比及了夜深,阿婉才被东宫的侍从抬了返来。
沈戮不疾不徐地踱步向阿婉面前,暗影覆盖在她头上,令她更加战战兢兢。
崔内侍领命道:“老奴服从。”
事到现在,他若想要抨击她,实在是易如反掌,何必发肝火发到一个寒微的奴婢身上呢?
他一皱眉,冷下脸,“皇嫂,正因你是我皇嫂,出了这等差头,便更不能从轻发落了。不然东宫今后还如何服众?岂不是都要效仿你南殿做派了?”
阿婉满身颤个不断,她牙齿颤抖,“扑通”一声跪在沈戮面前告饶道:“是、是奴婢一时昏了头,奴婢恨姑姑不给南殿腊八米……就、就趁她不重视时顺了一把米……”
“殿下不要错怪夫人!”阿婉急得流下眼泪,她不断地叩首,苦苦要求:“都是奴婢起了贪念……又恨上林坊轻视南殿,才想要替夫人出口恶气……本来……本来只感觉是一把米罢了,放在我们畴前在东宫,底子都是瞧不上的东西……”
阿婉认命道:“夫人不要为奴婢再多费口舌了,东宫抓住了把柄,是不会等闲宽恕南殿之人的,出宫便出宫罢,只要不扳连夫人,让奴婢如何都行。”
“阿婉。”沈戮唤她一声,指着地上的罪证,再问:“你说说看,这是如何一回事?”
此令一下,世人都纷繁倒吸冷气,很快便鸟兽群散,再不敢多留一刻。
容妤抬起脸哀告:“殿下,臣妇情愿替阿婉受罚,奴婢做错是主子教诲无妨,殿下惩罚臣妇便是!”
不。容妤很快就丢弃了这个动机。
容妤要被阿婉换身洁净衣衫,沈止也不便再留,就关门出去了。
沈戮低低长叹,他看向周遭,上林坊内的宫人都站在一旁,另有很多公主、皇子与嫔妃的宫女们也都悄悄在探。
莫非……他是在为那晚而抨击她?
阿婉当即否道:“没人教唆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殿下罚了奴婢吧,和夫人全无干系的!”
那阿婉已是面如土色,她颤抖着身材,动了动嘴唇,却吓得发不出声音。
特别是……与之干系奥妙的南殿。
他与婢女一同把阿婉扶回了房,婢女哭哭啼啼的,直道阿婉不幸,便赶快要去给阿婉熬汤。
沈戮淡然一句:“我不吃这套苦肉计的。”他一抬下巴,对阿婉令道:“你将地上的腊八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少一粒,杖十。”
容妤强忍泪水,一边为她换衣,一边用纱布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迹,安慰着:“你彻夜好好歇息一番,伤得这么重,再不能忧思,待到明日东宫的人一来……我定要为你去讨情。”
想来证据确实,连阿婉本身都亲口承认,便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从轻发落?”
他俯身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伏在地上的姑姑见此景象,瞠目结舌了半晌后,赶快落井下石道:“殿下明察啊,奴婢既没有同意她们主仆拿走小红篓,当真是她们手脚不洁净偷了奴婢的米,此事和奴婢是无关的啊!”
却被沈戮一把拖住了她手腕,又见周遭有旁人在,便冷冷地将容妤推开,只问道:“皇嫂,你不要怪我小题大做,的确只是一把你们瞧不上的米,可本日是小,明日是大,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话但是皇嫂教我的,我也不能让东宫在今后防起家贼。以皇嫂所见,这事该如何措置才算警省?”
容妤用力地点头:“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