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成!”阿婉涕泪而下,“是奴婢有罪,奴婢不能扳连了夫人!”
他一皱眉,冷下脸,“皇嫂,正因你是我皇嫂,出了这等差头,便更不能从轻发落了。不然东宫今后还如何服众?岂不是都要效仿你南殿做派了?”
一听这话,沈戮冷眼睨向容妤:“如此说来,是有人教唆了?”
事到现在,他若想要抨击她,实在是易如反掌,何必发肝火发到一个寒微的奴婢身上呢?
崔内侍则兴冲冲地回禀沈戮:“殿下料事如神,这轻贱的奴婢公然盗窃了上林坊的腊八米!”
特别是……与之干系奥妙的南殿。
沈戮再道:“杖刑以后,便准她归去她主子那边道别,明日一早发配出宫,贬去烟柳巷吧。”
伏在地上的姑姑见此景象,瞠目结舌了半晌后,赶快落井下石道:“殿下明察啊,奴婢既没有同意她们主仆拿走小红篓,当真是她们手脚不洁净偷了奴婢的米,此事和奴婢是无关的啊!”
东宫二字一出口,沈戮的眉头猛地索紧。
听侍从说,阿婉吃了五十板子,药倒是给上了,可儿现在也如同丢了半条命,挺过了今晚,明早就要被送出宫,还叮嘱容妤不准给她任何包裹,说是太子最恨手脚不洁净、惦记别人物件的贼人。
那阿婉已是面如土色,她颤抖着身材,动了动嘴唇,却吓得发不出声音。
“从轻发落?”
“阿……阿婉……”
阿婉认命道:“夫人不要为奴婢再多费口舌了,东宫抓住了把柄,是不会等闲宽恕南殿之人的,出宫便出宫罢,只要不扳连夫人,让奴婢如何都行。”
他与婢女一同把阿婉扶回了房,婢女哭哭啼啼的,直道阿婉不幸,便赶快要去给阿婉熬汤。
这一声“贼人”似有所指,令容妤身侧的沈止面色阴沉。
剩下主仆二人,阿婉气若游丝地同容妤道:“阿婉对不住夫人……让夫人因阿婉蒙羞……”
莫非……他是在为那晚而抨击她?
沈戮不疾不徐地踱步向阿婉面前,暗影覆盖在她头上,令她更加战战兢兢。
但是,一想到那夜产生的事情,容妤更加惶恐,忍不住思疑道——
想来证据确实,连阿婉本身都亲口承认,便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容妤惊觉他神采有变,立即挡在阿婉面前,竟也要跪下。
阿婉心一颤,只得赶快照办。
崔内侍领命道:“老奴服从。”
“殿下不要错怪夫人!”阿婉急得流下眼泪,她不断地叩首,苦苦要求:“都是奴婢起了贪念……又恨上林坊轻视南殿,才想要替夫人出口恶气……本来……本来只感觉是一把米罢了,放在我们畴前在东宫,底子都是瞧不上的东西……”
他俯身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殿下,臣妇绝非是要为本身宫里的人讨情。”容妤低头点头,已是极尽低眉扎眼,“可念及她是初犯,又……又是为了臣妇的南殿,恳请殿下能够……”
容妤惊诧地谛视着滚落到本身脚边的一颗红枣,她心下骇然,缓缓昂首,看向了阿婉。
容妤抬起脸哀告:“殿下,臣妇情愿替阿婉受罚,奴婢做错是主子教诲无妨,殿下惩罚臣妇便是!”
阿婉当即否道:“没人教唆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张,殿下罚了奴婢吧,和夫人全无干系的!”
却被沈戮一把拖住了她手腕,又见周遭有旁人在,便冷冷地将容妤推开,只问道:“皇嫂,你不要怪我小题大做,的确只是一把你们瞧不上的米,可本日是小,明日是大,君子不立围墙之下——这话但是皇嫂教我的,我也不能让东宫在今后防起家贼。以皇嫂所见,这事该如何措置才算警省?”
“阿婉。”沈戮唤她一声,指着地上的罪证,再问:“你说说看,这是如何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