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婢女排闼出去,端着熬好的姜汤笑盈盈地上前,却被沈止呵叱道:“贱婢怎不拍门?好生无礼!”
“煨好了汤,服侍夫人多喝几碗。”崔内侍道。
沈润乖觉道:“我觉得……你总还会挂念着她一些的。哪曾想……你竟真的对她这般无情了。”
“殿下可有要叮咛的?”
出了房,崔内侍在院落里巡查一圈,很快便有婢女来见,她拜一拜崔内侍,看他表示她去车辇上取东西,没多一会儿,婢女便取来了很多燕窝和人参。
沈戮瞥他一眼,面不改色道:“说罢,老九又不是外人。”
这话令容妤脑中一片恍忽,仿佛想起三月之前的那一日,东宫里一片慌乱之景,那提剑而来之人眼有肃杀,沈止被逼无法,不得不向他跪下,并哀告着:“只……只要留我们性命。”
赵太医在这时走出来,连连交代身边的沈止要照顾好夫人,制止她劳累忧愁,还压服了他开的药方后,三今后就差未几能好起来。
“她都已另嫁别人,我怎还能对她有情呢?”沈戮淡淡笑过,“若真还挂念着,可就不成体统了。”
他率先去了正殿,远远瞥见沈止已经出了殿门,去外头的车辇上等待了。
“隔着纱幔,老奴不便去瞧,单凭悬脉时见了夫人手腕,是比之前肥胖了些。”
崔内侍还是不肯开口,沈润就笑道:“莫非是皇兄的哪个旧相好找上门来了?怕我晓得了奉告父皇与太后?”
崔内侍带来容妤病重的那会儿,沈戮刚幸亏和九皇子沈润下棋。
婢女吓了一跳,盘中的两碗姜汤跌落在地,摔碎了瓷碗,又惹得沈止一通经验。
待请了赵太医前去南殿后,已经是晌午风景,容妤还没有醒来,只昏昏睡着,待赵太医把过脉象后,崔内侍比沈止还急着问:“甚么病?莫不是……”
沈戮只道:“想说甚么,便说。”
沈戮皱着眉,“你见她病得重吗?”
“唉,这倒也是,她都是你皇嫂了,是该早放下的。就是可惜……”沈润摇点头,不再说下去,只道:“待皇兄寻到一名合适的太子妃后,朝中上高低下也就不会再为此事多嘴多舌了。”
沈止视而不见,赶她出去,婢女只得哭着退下。
此情此景,如回曾经。
沈戮眼有猜疑,倒是沈润惊呼一声:“四皇嫂病了?”接着又对沈戮道:“皇兄,这可不能怠慢了呀,那南殿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快快派去太医才行!”
“我那里有甚么相好的。”沈戮瞪崔内侍一眼,“还不快说?”
容妤没有见得上她最后一面,一口郁气憋在心底,到底是病了。
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崔内侍,扯了些别的,才问起南殿环境。
容妤心中难受,为阿婉涂抹了药膏后,劝她早些歇息,便分开了。
“不打紧的,夫人。”阿婉含着眼泪,不敢哭出来,从速低下头去,“只要还能活着,还能留奴婢一条性命,也再别无他求了。”
崔内侍只好坦言道:“南殿侯爷求见殿下,那位夫人病重有四日了。”
一听不是喜脉,崔内侍便放心下来,这才给沈止倒出空位,让他和赵太医详谈。
一回房中,见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沈止偶然用膳,只怪是本身害了阿婉。
“不过是些旧事罢了,本就不该再多提。”沈戮撂下这话,忽尔起了身。
沈戮低声交代崔内侍:“带些燕窝和人参去南殿,就说是太后本日拨去的。”
崔内侍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我可说了?”
容妤被继而连三的事情搞得头疼,她低咳几声,说着本身想要睡下了。
而阿婉只是因一把腊八米就沦落至此,可想而知南殿当今的职位,已是入了尘泥。
沈戮顿了一顿,俄然问崔内侍:“南殿自打他们入住以后,还没设席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