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令容妤脑中一片恍忽,仿佛想起三月之前的那一日,东宫里一片慌乱之景,那提剑而来之人眼有肃杀,沈止被逼无法,不得不向他跪下,并哀告着:“只……只要留我们性命。”
容妤卧榻躺下,感觉身子倦乏,一想到阿婉就要分开,她泪水再度流下。
沈戮不再多说,踱步分开了。
一回房中,见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沈止偶然用膳,只怪是本身害了阿婉。
“还得是皇兄啊,像我们这般小人物,太后都是不肯见的。”
崔内侍得令退下,赶回正殿去对付沈止了。
天气刚蒙亮,阿婉就被东宫的人带走了。
沈止视而不见,赶她出去,婢女只得哭着退下。
沈止低叹一句:“夫人是芥蒂,自打阿婉分开以后,她便茶饭不思了……”
一见有沈润在,崔内侍便不好开口。
沈戮瞥他一眼,面不改色道:“说罢,老九又不是外人。”
“殿下可有要叮咛的?”
“那我可说了?”
“不过是些旧事罢了,本就不该再多提。”沈戮撂下这话,忽尔起了身。
当天夜里,沈戮去了天子宫里的宴请后,便吃紧地回了东宫。
沈戮皱着眉,“你见她病得重吗?”
他率先去了正殿,远远瞥见沈止已经出了殿门,去外头的车辇上等待了。
沈戮顿了一顿,俄然问崔内侍:“南殿自打他们入住以后,还没设席过吧?”
“妾身不是用心的,侯爷喜怒!”婢女跪下哀哭,俯身去捡碎片时,不谨慎割破了手指。
容妤没有见得上她最后一面,一口郁气憋在心底,到底是病了。
待请了赵太医前去南殿后,已经是晌午风景,容妤还没有醒来,只昏昏睡着,待赵太医把过脉象后,崔内侍比沈止还急着问:“甚么病?莫不是……”
恰逢此时,婢女排闼出去,端着熬好的姜汤笑盈盈地上前,却被沈止呵叱道:“贱婢怎不拍门?好生无礼!”
出了房,崔内侍在院落里巡查一圈,很快便有婢女来见,她拜一拜崔内侍,看他表示她去车辇上取东西,没多一会儿,婢女便取来了很多燕窝和人参。
婢女恭敬低头,将东西揣了起来。
容妤被继而连三的事情搞得头疼,她低咳几声,说着本身想要睡下了。
沈戮沉吟半晌,终究道:“传我口谕,带赵太医去南殿诊治吧。”
“本日还未同太后存候,我要去她那边。”
沈戮低声交代崔内侍:“带些燕窝和人参去南殿,就说是太后本日拨去的。”
沈戮只道:“想说甚么,便说。”
婢女吓了一跳,盘中的两碗姜汤跌落在地,摔碎了瓷碗,又惹得沈止一通经验。
“隔着纱幔,老奴不便去瞧,单凭悬脉时见了夫人手腕,是比之前肥胖了些。”
此情此景,如回曾经。
她病得很重,昏睡不醒,好几日都不见好,急得沈止不知所措,只能去求见东宫。
“她都已另嫁别人,我怎还能对她有情呢?”沈戮淡淡笑过,“若真还挂念着,可就不成体统了。”
“不打紧的,夫人。”阿婉含着眼泪,不敢哭出来,从速低下头去,“只要还能活着,还能留奴婢一条性命,也再别无他求了。”
废储如同阶下囚,没自在,没庄严,能求得一线朝气,已是豪侈事。
赵太医在这时走出来,连连交代身边的沈止要照顾好夫人,制止她劳累忧愁,还压服了他开的药方后,三今后就差未几能好起来。
“想来婢女好歹也是给南殿侯爷做妾的,东宫不能太怠慢她,也该在南殿摆一宴,为婢女做个主。”沈戮说,“全当是为南殿夫人冲冲喜,病也能好得快些。”
“若不是因明天是腊八……唉,都怪我,非要你们去上林坊!”
崔内侍闻声了这句,转转眸子,决定要归去报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