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闻以臣犯君,谓之不忠;以弟奸兄,谓之不顺。不忠不顺,天殃及之!王子误听奸臣之计,放逐其君,若能悔祸之延,奉迎天子,束身归咎,不失繁华。不然,退处一隅,比于藩服,犹可谢天下之口。惟王子速图之!
郑突奸雄世所无,借人成事又行诛。傅瑕不爱斯须活,博得忠名万古呼。
原繁抢先赞立子仪,恐其获咎,称疾告老。厉公令人责之,乃自缢而死。厉公复治逐君之罪,杀公子阏。强锄避于叔詹之家,叔詹为之求生,乃免死,刖其足。公父定叔出走卫国,后三年,厉公召而复之,曰:“不成使共叔无后也!”祭足已死勿论。叔詹仍为正卿,堵叔、师叔并为大夫,郑人谓之“三良”。
谏主如何敢用兵?闭门不纳亦堪惊。若将此事称忠爱,乱贼纷繁尽借名。
子颓得书,踌躇未决。五大夫曰:“骑虎者势不能复下。岂有尊居万乘,而复退居臣位者?此郑伯欺人之语,不成听之。”颓遂逐出郑使。郑厉公乃朝王于栎,遂奉王袭入成周,取传国宝器,复还栎城。时惠王三年也。
傅瑕率兵出战,两下比武,不虞宾须无绕出背后,先突破大陵,插了齐国灯号,傅瑕知力不敌,只得下车投降。郑伯突衔傅瑕十七年相拒之恨,咬牙切齿,叱摆布:“斩讫报来!”傅瑕大喊曰:“君不欲入郑耶?何为杀我?”郑伯突唤转问之。傅瑕曰:“君若救臣一命,臣愿枭子仪之首。”郑伯突曰:“汝有何策,能杀子仪?不过以甘言哄寡人,欲脱身归郑耳。”瑕曰:“当今郑政皆叔詹所掌,臣与叔詹至厚。君能赦我,我潜入郑国,与詹谋之,子仪之首,必献于座下。”郑伯突痛骂:“老贼奸滑,焉敢诳吾?吾今放汝入城,汝将与叔詹起兵拒我矣。”宾须无曰:“瑕之妻孥,见在大陵,可囚于栎城为质。”傅瑕叩首求哀:“如臣失期,诛臣老婆。”且指天日为誓。郑伯突乃纵之。傅瑕至郑,夜见叔詹。詹见瑕,大惊曰:“汝守大陵,何故至此?”瑕曰:“齐侯欲正郑位,命大将宾须无统领雄师,送公子突返国。大陵已失,瑕连夜逃命至此。齐兵旦晚当至,事在危急。子能斩子仪之首,开城迎之,繁华可保,亦免生灵涂炭。转祸为福,在此一时,不然,悔无及矣!”詹闻言嘿然,很久曰:“吾向日原主迎立故君之议,为祭仲所阻。今祭仲物故,是天佑故君。违天必有咎,但不知计将安出?”瑕曰:“可通信栎城,令速进兵。子出城,伪为拒敌,子仪必临城观战,吾觑便图之。子引故君入城,大事定矣。”叔詹从某谋,密令人致书于突。傅瑕然后拜见子仪,诉以齐兵助突,大陵沦陷之事。子仪大惊曰:“孤当以重赂求救于楚,待楚兵到日,表里夹攻,齐兵可退。”叔詹故缓其事。过二日,尚未发使往,谍报:“栎军已至城下。”叔詹曰:“臣当引兵出战。君同傅瑕登城恪守。”子仪信觉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