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王传令班师。行至半途,楚公子朱伐陈兵败,副将公子为陈所获,打从狼渊一起来见穆王,请兵复仇。穆王大怒,正欲加兵于陈,忽报:“陈有任务,送公子还楚,上书乞降。”穆王拆书看之,略曰:
话说箕郑父、士穀、梁益耳三人商讨,只等秦兵告急,便从中反叛,欲更赵盾之位,不料赵盾袭败秦兵,奏凯而回,心中愈愤。先都为下军佐,因主将先蔑为赵盾所卖,出走于秦,亦恨赵盾。凑着蒯得被先克以军事夺其田禄,中抱恨望,诉于士穀。穀曰:“先克倚恃赵孟之属,故敢横行如此。盾所独裁,惟中军耳。诚得一死士,先往刺克,则盾势孤矣。此事非得先子会不成!”蒯得曰:“子会因主帅为盾所卖,意亦恨之。”士穀曰:“既如此,则克不难办也。”遂附耳曰:“只须如此恁般,便可了事。”蒯得大喜曰:“吾当即往言之。”蒯得往见先都,倒是先都开口提及:“赵孟背了士季,袭败秦师,全无信义,难与同事。”蒯得遂以士穀之言,告于先都。都曰:“诚如此,晋国之幸也!”
再说陈侯朔与郑伯兰,于秋末齐至息地,候楚穆王驾到。相见礼毕,穆王问曰:“原订厥貉相会,如何逗留此地?”陈侯郑伯齐声答曰:“蒙君王相约,诚恐前期开罪,故预于此地奉候随行。”穆王大喜。忽谍报:“蔡侯甲午,已先到厥貉境上。”穆王遂同陈郑二君,登车疾走。蔡侯迎穆王于厥貉,以臣礼见,再拜顿首。陈侯郑伯大惊,私语曰:“蔡屈礼如此,楚必以我为慢矣。”乃相与请于穆王曰:“君王税驾于此,宋君不来参谒,君王能够伐之。”穆王笑曰:“孤之顿兵于此,正欲为伐宋计也。”早有人报入宋国。
寡人朔,壤地褊小,未获接侍君王之摆布。蒙君王一旅训定,边人愚莽,开罪于公子。朔惶悚,寝不能寐,敬使一介,具车马致之大国。朔愿终依宇下,以求庇荫。惟君王辱收之!
穆王笑曰:“陈惧我讨罪,是以乞附,可谓见几之士矣。”乃准其降。传檄征取郑陈二国之君,同蔡侯,以冬十月朔,于厥貉取齐相会。
时宋成公王臣已卒,子昭公杵臼已立三年,信誉小人,疏斥公族。穆襄之党反叛,杀司马公子卬,司城荡意诸奔鲁,宋国大乱。赖司寇华御事补救国事,请复意诸之官,国以粗安。至是,闻楚合诸侯于厥貉,有窥宋之意。华御事请于宋公曰:“臣闻‘小不事大,国以是亡。’今楚臣服陈郑,所不得者宋耳。请先往迎之。若待其见伐,然后请成,无及也。”宋公觉得然。乃亲造厥貉,迎谒楚王。且治田猎之具,请较猎于孟诸之薮。穆王大悦。陈侯请为前队开路,宋公为右阵,郑伯为左阵,蔡侯为后队,相从楚穆王出猎。穆王出令,命诸侯从田者,于侵晨驾车,车中各载燧,以备取火之用。合围很久,穆王驰入右师,偶赶逐群狐,狐入深窟,穆王回顾宋公,取燧熏之。车中无燧。楚司马申恐惧奏曰:“宋公违令,君不成以加刑,请治其仆。”乃叱宋公之御者,挞之三百,以儆于诸侯。宋公大惭。此周顷王二年龄。是时楚最刁悍,遣斗越椒行聘于齐鲁,仿佛以中原伯主自待,晋不能制也。
谁专国柄主诸侯?却令荆蛮肆蠢谋。本日郑陈连臂去,中原伯气黯然收。
且说郑穆公闻楚兵临境,急遣大夫公子坚、公子庞、乐耳三人,引兵拒楚于境上,嘱以恪守勿战,别遣人垂危于晋。越椒连日应战,郑兵不出。佺贾密言于越椒曰:“自城濮以后,楚兵久不至郑矣。郑人恃有晋救,不与我战。乘晋之未至,诱而擒之,能够雪昔日之耻。不然,拖延日久,诸侯毕集,恐复如子玉故事,将何如?”越椒曰:“今欲诱之,当用何计?”佺贾附耳曰:“必须如此恁般。”越椒从其谋,乃传令军中,言:“粮食将缺,可于村庄掠夺,以供食用。”自于帐中鼓乐喝酒,每日至半夜方散。有人传至狼渊,楚穆王疑斗越椒玩敌,欲自往督战。范山曰:“伯嬴智士,此必有计,不出数日,捷音当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