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臣掘马粪,出彭生之尸而殡之。不在话下。
再说周匡王五年,为宣公元年。正旦,朝贺方毕,仲遂启奏:“君内主尚虚,臣前与齐侯,原有婚媾之约,事不容缓。”宣公曰:“谁为寡人使齐者?”仲遂对曰:“约出自臣,臣愿独往。”乃使仲遂如齐,请婚纳币。遂于正月至齐,仲春迎夫人姜氏以归,因密奏宣公曰:“齐虽为甥舅,将来好恶,未可测也。况国有大故者,必列会盟,方成诸侯。臣曾与齐侯歃血为盟,约以岁时朝聘,不敢有阙。盖预以定位嘱之。君必无恤重赂,请齐为会。若彼受赂而许会,因恭谨以事之,则两国相亲,有唇齿之固,君位安于泰山矣。”宣公开其言,随遣季孙行父往齐谢婚,致词曰:
鲁人高叔盻之义,奖饰不置。成公初年,用其子公孙婴齐为大夫。因而叔孙氏以外,另有叔氏。叔老、叔弓、叔辄、叔鞅、叔诣,皆厥后也。此是后话,搁过一边。
贤者叔盻,感时泣血。织屦自赡,于公不屑。顽民耻周,采薇甘绝。惟叔嗣音,入而不涅。一乳同枝,兄顽弟洁。形彼东门,言之污舌!
至期,鲁宣公先往,齐侯继至,先叙甥舅之情,再行两君相见之礼,仲遂捧济西土田之籍以进,齐侯并不推让。事毕,宣公辞齐侯回鲁。仲遂曰:“吾本日始安枕而卧矣。”自此,鲁或朝或聘,君臣如齐,殆无虚日,无令不从,无役不共。至齐惠公暮年,感鲁侯承顺之意,仍以济西田还之。此是后话。
外权内宠私谋合,无罪嗣君一旦休。好笑模棱季文子,三思不复有良谋。
齐惠公大悦,乃约鲁君以夏蒲月,会于平州之地。
遂等既返,谓季孙行父曰:“方今晋业已替,齐将复强,彼欲以嫡女室公子倭,此厚援不成失也。”行父曰:“嗣君,齐侯之甥也。齐侯有女,何不室嗣君,而乃归之公子乎?”仲遂曰:“齐侯闻公子倭之贤,立心与倭交欢,愿为甥舅。若夫人姜氏,乃昭公之女,桓公诸子,相攻如仇敌,故四世皆以弟代兄,彼不有其兄,何有于甥?”行父嘿然,归而叹曰:“东门氏将有他志矣!”仲遂家住东门,故呼为东门氏。行父告密于叔仲彭生。彭生曰:“大位已定,谁敢二心耶?”殊不觉得意。
居数日,庄王淫乐仍旧。大夫苏从请间见庄王,至而大哭。庄王曰:“苏子何哀之甚也?”苏从对曰:“臣哭夫身故而楚国之将亡也!”庄王曰:“子何为而死?楚国又何为而亡乎?”苏从曰:“臣欲进谏于王,王不听,必杀臣。臣死而楚国更无谏者。恣王之意,以堕楚政,楚之亡可立而待矣。”庄王勃然变色曰:“寡人有令:‘敢谏者死。’明知谏之必死,而又欲入犯寡人,不亦愚乎?”苏从曰:“臣之愚,不及王之愚之甚也!”庄王益怒曰:“寡人胡以愚甚?”苏从曰:“大王居万乘之尊,享千里之税,士马精强,诸侯畏服,四时进献,不断于庭,此万世之利也。今荒于酒色,溺于音乐,不睬朝政,不亲贤才,大国攻于外,小国叛于内,乐在目前,患在今后。夫以一时之乐,而弃万世之利,非甚愚而何?臣之愚,不过杀身。然大王杀臣,后代将呼臣为忠臣,与龙逢比干并肩,臣不愚也。君之愚,乃至求为匹夫而不成得。臣言毕于此矣。请借大王之佩剑,臣当刎颈王前,以信大王之令!”庄王幡然起立曰:“大夫休矣!大夫之言,忠告也,寡人听子。”乃绝钟鼓之悬,屏郑姬,疏蔡女,立樊姬为夫人,使主宫政。曰:“寡人好猎,樊姬谏我不从,遂不食鸟兽之肉,此吾贤浑家也。”任佺贾、潘尪屈荡,以分令尹斗越椒之权。早朝宴罢,发号施令。令郑公子归生伐宋,战于大棘,获宋右师华元。命佺贾救郑,与晋师战于北林,获晋将解扬以归,逾年放还。自是楚势日强,庄王遂侈然有争伯中原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