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神智浑沌,我终究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木木的心上滑过一阵伤痛,眼泪不觉怔怔落下。
时候到后,孟古姐姐的尸身被人从窗户口渐渐抬了出去,海真追在身后凄厉的哭号,声嘶力竭,催人泪下。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酸涩道:“没事。早知如此成果,我不过是苛求一问罢了。”
顾不得打扮,我身上仍旧穿戴昨日的素服,因而忙忙的跑出门去,只见哭泣声,乐器声不竭从孟古姐姐的屋门前传来。
“格格,您可吓死主子了。”
葛戴守在床边,面无赤色的脸上挂着泪痕。
醒来的时候,发明四周的光芒阴沉沉的,窗外的云层压得很厚。我低吟一声,翻解缆子。
未等我看个清楚,便听一片竭嘶底里的哭声传来:“布喜娅玛拉格格!格格――格格救救主子啊――”
瞧这场面,倒也没省钱,该花的银子都花到位了,虽称不上奢糜,却也充足隆而重之了,努尔哈赤对孟古姐姐总算还是念着伉俪情分的。
“不要分开我!不要……”
前年努尔哈赤和布扬古定了亲,把寡居在家的哈宜呼嫁给了褚英,客岁又把刚满十二岁的济兰嫁给了代善。我对哈宜呼印象不深,壬辰年我回叶赫时,哈宜呼刚好出嫁,以后过年才见过一回。倒是济兰那会儿才两岁,恰是粉雕玉琢般好玩的年纪,真想不到一转眼,阿谁在乳娘怀里奶声奶气喊我姐姐的小丫头,现在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并且……
他未见得有闻声我的话,我却再也掌不住的放声嚎啕。
我急仓促的一起小跑,或许是使力太猛,没跑几步,心脏竟有种莫名的堵塞感,叫人几近透不过气来。但一想到现在正孤傲无依的皇太极,我咬了咬牙,顶着头昏目炫的不适,摇摇摆晃的赶畴昔。
这句话才说完,忽见劈面的皇太极身子晃了晃,竟是渐渐躬起腰,跪伏在了地上。
他浑身剧颤,偶有哽咽之声,却硬是强撑着没有放声哭号。我反而担忧他郁结于心,会更加伤身,忙不迭的嚷:“你哭出来!你哭出来!我晓得你内心难过,我求求你哭出来――”
“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涩涩的问,眼睛一酸,泪水禁不住掉得更凶。
癸卯年玄月,年仅二十八岁的叶赫那拉孟古姐姐,在风雨飘摇中带着满腔的遗憾和不甘,走完了她长久的平生。
我见他起家要走,内心一酸,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对不起啊,让你担忧了。”我撑起家子,“我昏了多久?现在几时了?皇太极在哪?”
哭得喉咙最后哑了声,泪眼昏黄,神思恍忽间俄然闻声一个透着仇恨冰冷的声音说道:“我要灭了他们!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我心神一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劈面跪着的哈宜呼和济兰二人面色煞白,明显是被吓坏了。但怀里的少年已然挺直了背脊,冷峻惨白的面孔上燃烧着激烈的恨意,“我要他们……把欠我的十足还返来!”
努尔哈赤的脚步声沙沙靠近:“跟我归去。”
跟着那一声沉重的“砰”响,她身子软软滑倒,殷红的血从她额头汩汩冒出。
我直愣愣的看着,竟发明本身连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脑袋里嗡嗡直响,面前闲逛的尽是海真那张惨白如雪的面孔和一地殷红如砂的鲜血。
他愣住,转头:“如何了?”
“这里阴气太重,你身子不大好,不宜守夜,跟我归去,明儿一早我再叫人送你过来。”
“她是你的老婆,你若稍念伉俪之情,便该留下送她最后一程。”
身后二女躬身上前,在灵前跪下磕了头,而后才有一人对我说:“东哥还是听贝勒爷的话,归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