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元,我甚么也没做呢,如许未免有些……”
“我感觉不是。”阮元仿佛早有筹算,道:“我想过了,三品出任学政,本是常事,但我毕竟资格太浅,只怕这里门生多有不平。如果到了这里,再没有个勤于公事的模样,他们不是更会瞧不起我?先把公事都办好,和他们多交换些,说不定有些心肠不坏的门生看我诚心,就会认我这个教员了呢。”
无法之下,焦循只好和阮氏商讨,典当了阮氏的一大半金饰,最后换了十二两银子,就如许也只凑出二十七两,幸亏书商急于获得现银,也没再计算,就把书给了焦循。厥后大半年时候,焦循一家都只能靠喝粥度日。
阮元谢过翁方纲,却没想翁方纲又道:“阮宫詹,这主试之事,确是公事,你要先做,那是至公之举,老朽佩服。但话说返来,老朽和辛楣先生在四库开馆时,便是熟谙的老友,彼时一起去琉璃厂选购珍本的日子,老朽可还记得呢。辛楣先生常常和我提及你的事情,说新进学人,孙渊如之下便是你了,你年纪又轻,更是让老朽恋慕。辛楣先生说过,你在乙部虽说著作未几,可勤奋颇深,极有见地。这山东恰是个宝地,你若只是忙于公事,对山东这偌大的金石之乡视而不见,那才是可惜呢。”
“你说文如?”
阮元这番话,恰好说在翁方纲最对劲之处,是以翁方纲听了,也哈哈大笑,道:“阮宫詹,老朽可还记得,老朽是十年之前,才由少詹事迁了詹事,当时老朽可都五十岁了。阮宫詹做这詹事,也都有三年了,如许说来,你今后前程,必将十倍于老夫才是。”看着阮元身后,仿佛只要两个家人,三四个仆人,正在搬运转李,也赶紧道:“你们也不要站在那边,快过来,帮阮大人搬搬东西。”翁方纲这里侍从颇多,不一会儿,也就帮阮元把行李都搬上了岸。翁方纲也自拉着阮元,走到镇上一处茶社,寻了个位置坐下。
所谓《梅氏丛书》是清初数学大师梅文鼎所著,贯穿中西数算,可谓中国古典数学的集大成之作。焦循也恰是获得此书,不数年间,历算一道学问大进。这时听阮元相询,天然也清楚此中深意,道:“这个天然,伯元想看多少,就看多少。不过此次前来,我也并非单身一人。那辆车上之人,你也应当熟谙才对。”
“嗯,给她找个好房间吧,固然公事要紧,可彩儿的嘱托也不能忘了不是?这几日我府学那边辛苦些,把公事交代明白了,有了闲暇,再多陪陪文如吧。”
阮元问道:“叨教翁大人,此人竟是何人,家在那边?”
翁方纲道:“此人姓武,名亿,先前乾隆五十六年,做过博山县的知县,在任之时,勤政爱民,为人廉洁,分毫不取。可厥后却因为与下属反面,被罢了官。这一两年间一向在外讲学修志,老夫来济南后不久,他也搬家至此,就在城东景贤书院劈面住着。阮宫詹,他可不但是个清官好官,还是个金石大师呢,如果你真想在金石方面有所作为,必得他互助,才气成事。”
看来衍圣公府之行,已是顺理成章了。阮元想着,也把南下主试之事奉告了乔书酉,想到师生表情相通,二人也不由得会心而笑。
“你如果如许想,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如许做事,显得太累。”
这些动静,对阮元而言都是相称首要,以是阮元也再次谢过翁方纲,翁方纲眼看学政事件交代已毕,便回京述职去了。阮元一行则独自南下,过了小清河,便进了济南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