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笑着摆了摆手:“金郎君相邀,鄙人之幸。”
斑斓坊的买卖能超出临安城里别家绣房,除了金家祖上很有些积储以外,更首要的是得益于这位店主念过诗书,沾过墨水,知情识相,爱好不俗。
“小夫人安好。”虽说我感觉奇特,到底还是要向她问个安的。
两个婢子端上了新奇的糕点果子,并一套烹茶的红泥小炉。秦氏非常天然地站起家去帮手,顺手将她手里的一柄缂丝团扇摆在了她坐的圆凳上。
我打眼瞧了瞧师父,他在桌前坐得端端方正,仿佛并未在乎这个商户妾室的行动,可我还是看到了他微不成查地动了动眉毛。
舫内的一张锦桌旁坐了金承业的家眷,见师父出去,都忙不迭地起家施礼。金承业再如何附庸风雅,到底也不过是个商户,并没有内眷不见外客的高门臭弊端,故舫内的女眷都没甚躲避。
我更加惊奇地看向她,据我所知,她与玉枝一样的出身,皆是再平常不过的布衣野生的女儿,三餐食,四时衣,这些能不竭档已是非常不轻易了,那里还讲究新茶陈茶的,她几时养起了如许刁钻的风俗?仿佛是大师闺秀的做派。
我心中迷惑更大,她在铺子里时,玉枝是她的发小,同她随便些,唤她阿秦,这便罢了,我与张家娘子称她小夫人的时候,她受得安然又舒心,虽说是位如夫人,可那“夫人”二字,于她而言,明显是首要的。
我一呆,犹记得上回她来铺子里的时候,我向她施礼,她仿佛非常受用呢,本日这般,是哪一出?
师父还过礼,那金承业便指着我们的兰舟笑道:“东风熏迷游人眼,同醉兰舟未十年。朱先生雅兴,可曾教我这个俗人扰了?”
锦桌旁最末的,是那位来过铺子的小夫人秦氏,我正要上前同她施礼,不想她却先我一步,笑吟吟地上前,反倒来向我作礼,亲热又不是恭敬地唤了我一声:“阿心女人。”
公然风雅,师父偶然也教我些诗书,我虽不太喜好,听多了大抵也能揣摩些。我心底里悄悄地将金承业的这两句诗批评了一番,只觉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