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不明以是地目送她走远,内心竟有些莫名的颠簸。他将手伸到怀里,悄悄地摸了摸一只铃铛,随即回身,也消逝在了林中。
萧宁渊站在城门下立足好久,直到最后那辆马车已看不清了,这才看了看日头。卯时将要过半,还是一日里的好辰光,秋风扫过落叶,悉索作响。
盈袖在林外久等千寻不至,恰逢沈南风派了小弟子来通报上路,正要焦心肠出来寻觅,就见千寻踱步出来。
寒鸦点头,面无波澜。“等我报了仇,我会在你面前自废武功。”
寒鸦听了,沉默半晌,目光闪动,渐渐伸手从怀中摸出块叠得方刚正正的油布来,向千寻走出几步,慎重地递出。
千寻支开了盈袖,在林中站了会儿,忽昂首向着高处笑道:“都说了别送了,如何还来?内里站着的可都是王谢朴重的人,一会儿发觉到了这里的动静,你可逃不了。”
“千叶飞花剑,是风满楼教我的,不是偷学。他没教你,但你是他的弟子,该学。”寒鸦答道,伸手要去擦千寻额上的盗汗,伸了手又缩了归去,别开了脸不看她。
计雁声跑得满头大汗,焦心万分地看了看四下,见来往皆是布衣百姓,这才抬高了声音向萧宁渊说道:“大师兄,不好了!朝廷派了个姓孙的寺人,上天门山讨要龙渊剑来了!”
“鬼域修罗掌,你是风满楼的门徒,他没教你?”寒鸦反问道。
“不是。”寒鸦还是一脸淡然,似是深思着说话,静了半晌才问道:“你们……见到风满楼了?”
千寻只觉身材摇摇欲坠,两眼发黑,一口腥甜涌上喉头,极力要去看那人的脸,却听一人唤道:“你看清了没有?”
盈袖没顾上千寻面色不平常,只上前拉了她往马车边走,口中还絮干脆叨地说道:“快走快走,我瞧着这天门山就没有承平的时候,趁早离远些才好。方才那萧宁渊还说要跟你话别,我看还是别了,没准说两句话又能让你倒大霉。他就长了一脸天煞孤星的模样,提及话来磨磨唧唧的。逛逛走,别让他瞥见你。”
千寻这才恍然,寒鸦在林中晕死畴昔,被叶歌乐捡回条性命,却对树洞中产生的事一无所知,还惦记取本身骗俞秋山的话。她看了看寒鸦的眼睛,竟可贵地发明了体贴之情。这木头人莫非与风满楼友情匪浅?
寒鸦定定看着千寻,满脸当真的模样。千寻心中震惊,微一思考,脱手将油布重新叠好,收了起来,道:“寒鸦,鬼域修罗掌是诡道的工夫,冒然修炼只会于身材无益,你可明白?”
“我再打一遍,你看清楚些。”说罢,寒鸦松了手,又往空位走去。待他在空位上站定,便等着千寻转头,可等了好久,却不见千寻动静。他迷惑道:“你不看如何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