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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头完整沉下山前,我草草找到一处落脚。抓了只山鸡,便烤将了吃。马儿兄自是到处吃草,欢畅地很。
我躺在马背上,顺手翻看着文籍。沿途秋色漫漫,新燕啄泥。我伸一伸懒腰,马儿便小小颠簸了一下,害得我几乎坠上马来。想是乱花迷眼,浅草翠绿,便是连马儿也不忍有些出现春困了吧。
但是,不到一日,我便约莫清楚了宰相府的安插端方。我悄悄佩服本身资质聪慧至斯。
眼下可恰是看这些诗文的好时候。
我打了个哈欠,持续眯着眼睛,读着书。
醒来时,一轮落日暖和地挂在天涯,现在明显已近傍晚。
我一挥笔,半晌以后便写到了开端:
宰相府与鬼谷洞非常分歧,但与文籍中所描画的亭台楼阁倒也非常类似。开初,我颇感宰相府没有云梦山那般满目皆绿的绚丽山色,特别在这春暖花开的季候,看着枝桠一点一点冒出新芽,新芽垂垂由满水的嫩青色又一点点变成嫩绿色,最后在夏季到来之时突变成翠绿或茶青。另有山间偶尔冒出的映山红,是一抹极美极狂野的妖艳。
我慵懒地理一理散落在马背两侧的长发,看着白净纤长的手指在乌发当中来回穿越,俄然想起本来手中拿着的竹简,便立时拉了缰绳,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阳光亮媚,几只黄莺“唧唧复唧唧”地在柳树枝头歌曲,而我终是在一片春光无穷中睡了个午觉。
好诗啊,好诗!既有疆场的壮阔,又有闺阁中的忧思,开端更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广宽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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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懒惰散地读到此处,深感世人所写的史文过分无趣,与鬼谷史比起来的确是天壤之别。
我遵循师父叮咛,住进了秦国宰相府。
我趁着火光,研磨提笔,铺一张白纸在前,回想起本日所丢书柬上所书的名为《木兰辞》的诗,此诗讲的恰是一名女子扮作男装参军十二年的故事,而写此诗的人恰是我神乎其神的师父尊上。固然丢了师父的真迹,可我打小对所阅之物过目不忘。现在,便写下师父的佳作,今后即便被师父发明了受罚,也会罚得轻些。
“温进至霸上,健以五千人深沟自固,居人皆安堵复业,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本日复见官军!’”。(《晋书.桓温传》)
但是至今,我并没有见到相府的仆人——秦国宰相苻雄。
“时殷浩至洛阳修复园陵,经涉数年,屡战屡败,东西都尽。温复进督司州,因朝野之怨,乃奏废浩,自此表里大权一归温矣。”(《晋书.桓温传》)
战事如此之紧,主将安闲帐前。而当日我手持师父的手札求见于相府时,访问我的是一个打扮极其精美的女人。
我一勾嘴唇,想不到这桓温不但能征善战,并且颇会拉拢民气,的确是小我物。如此看来,哥哥去找桓温也不无事理。
想到此处,我嘿嘿一笑,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竹简。下山之前,我从鬼谷洞搬了很多师叔师伯师父们年青时写的诗文,偷偷带在身上,以便消遣。虽是有些沉重,但为制止无聊,也只好费事座下的马兄了。
永和九年(公元354年),桓温北伐,时年四月,军灞上。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马兄渐渐地一步一个足迹地踩在浅草地里,闲逛当中也甚是安稳。我躺在马背上,阳光渐渐地越来越刺目。我摊开竹简挡住部分阳光,口中念念有词地读到:“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感喟。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