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一看,墨衣长袍,风雅如此,公然是师哥!
我又惊又怒,心内却尽是迷惑。师哥并非好色之徒,平常声色难以动之,更何况我在他眼中恐怕连女色都算不上,又何谈春宵一梦。可面前气象,我却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正欲给师哥一掌,不料耳边传来一声温热的呢喃:“屋外有人。”
红姨眯着眼睛,细心瞧了瞧那张纸后便笑得的确合不拢嘴,哈着腰连声向师哥伸谢。
不料我刚放开那姓萧的小子,他竟翻脸不认人:“红姨,这如何回事!你们红袖楼的女人到底给不给服侍本公子!难不成还要我去找我表妹才给服侍么?你这还要不要命了?”
“不消追了,”黑暗里师哥勾唇而笑:“你现在这副模样追出去,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么?”
我看着那姓萧的小子一副作威作福的模样,便端端悔怨方才没有拧断他的脖子。
“这是如何了?如何了?”红姨满头冒汗,明显是一闻声动静便赶过来了。
“晓得了,啰嗦。”我拉过锦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着又香又软的轻罗软帐,便沉沉地睡了去。
夜里,我做了个奇特的梦。醒来时,却已记不起涓滴有关梦中的故事。梦的开端,一个黑衣长袍的少年郎将我唤醒,我展开眼,却见阿谁非常熟谙、非常俊美的笑容。
我终是挡不住师哥那墨如黑玉的眸光,薄如轻纱的衣衫下,胸脯的起伏若隐若现。起家正欲走至屏风后换上本来的衣裳,却半路被师哥一把拉至怀里。
“你救的不是我,而是那姓萧的小子,要谢也是他谢你才对。”我拍了鼓掌里的瓜子灰:“豪杰救美这档子事儿,你该用在袖楼的其他女人身上,凭你这副皮郛,也许能俘获那么几个才子的芳心。”
“谢至公子,好威风啊!”我边嗑着瓜子,边看了看师哥几眼,嘲弄而道。
“如果平时,我定不承认,不过本日……”师哥不怀美意地又细细瞅我一番。
“谢公子的叮咛,红姨不敢不从!”红姨恭敬地回道。
“啊?啥?”
“谢、谢安?”那姓萧的小子似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而念。
“本日倒是这般美艳绝伦,是也不是?”我不待师哥说完,便抢了话。俄然灵光一现,眸子一转,以袖掩面,作娇羞状:“谢公子,奴家本日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我听着,一时又非常不解,一时又极其活力。正筹办运气,经验经验这冲上来的臭小子,却被师哥一把拉至身后。
“妈妈,萧公子喝醉了,硬要如烟再陪他喝酒。这不赶巧,如烟刚来,不懂端方,便有些冲犯了萧公子。”蓝月在旁小声地向红姨解释道。
“这……”红姨踌躇着,终是说道:“谢公子,我们红袖楼是做买卖的。凡是女人来我们红袖楼,都要接客。这如烟女人虽是您的朋友,可按端方,彻夜她也是要先见客,若赶上有缘的公子,便可卖了初夜……”
“你?呵……”我摇了点头,长叹一口气。
“子皓。”师哥向中间轻瞟了一眼,我这才发明师哥身边竟站了一名也非常清秀的男人。
“你驰驱多日,本日便早些睡吧。”
“你的房间在哪?”
“我但是买下了你的初夜。”师哥诡谲一笑,望了望四周:“真是个金堆玉砌的软香阁呀!”说着一挥衣袖,灭了屋内的烛火。
“此处说话不便,明日我再来找你。”师哥说着,只一闪便将我轻放至床上。
“女人,我好歹救了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挖苦起我来。”师哥看了我一眼,清眸含笑,唇畔微扬。
师哥见状,暗自跌笑。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好吧好吧,我一时只得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