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月道:“夫人背着你说,你当然不知。你十五岁笄礼后,有媒婆上庄中说媒。夫人对那家公子不甚对劲,对媒人说,我儿出身武林草泽,恐被人看轻,自小有我亲授文武针黹,现在长成亦不输旁人,让媒人尽管往高处寻来,平凡人不提也罢。你现在果然嫁入王府,岂不是正应了夫人往高处寻的话来,夫人真是有先见之明。”
袁珝却拿了陆雨手中账册交给展月道:“有劳月女人。我与你家蜜斯有话说。”
袁珝入宫见了天子,接了旨意便赶紧回到家中,筹办行装。陆雨正命人从库房里拿东西。袁珝问道:“本日怎不练剑,这是作何?”
郭加怒道:“这是官兵么?真如强盗!”目睹马鞭又朝一老农挥去,立马飞身去夺,将顿时之人一脚踢翻。又去抢旁人马缰,将四周3、四人扯上马来,都滚了一身草泥。其他官兵见状,都围过来抓扑郭加,侍从们赶快畴昔互助。那些个官兵皆被打翻在地,郭加正抓~住一人要问启事,只听一阵轰霹雷隆如同奔雷之声,由远及近。
陆雨顿感绝望。滢州与廖地交界,路经覆雨庄。袁珝知其情意,且新婚不敷半年又要别离,本身内心亦有诸多不舍,只温言安抚道:“阿雨,等我立了此功,返来父皇必然有赏,届时我便求父皇恩准你答复雨庄探亲,如何?”
陆雨眼神一亮,道:“去滢州?我跟你一块儿去!”
袁珝忙回身看,暮色里又是一多量官兵,皆身披铠甲,手提大刀策马奔腾,气势汹汹。所过之处,草棚掀翻,鸡犬乱飞。筱忽之间,密密麻麻铺在田埂、道场之上。有一人头戴金盔、身披战甲,貌似头领,行在前头,冲诸人喊道:“况大人令,本日收回官田,如有违者格杀勿论!”马上高举长矛大刀纵马跃入田间,部下紧随厥后,世人很快被淹没在地步里。
袁珝回神,竟与一人同乘一骑。那人一身黑衣蒙面,且后背向他也瞧不清长相。一手执缰,一手执剑,所到之处剑光闪动、人仰马翻。且其御马之术高超,那马驮着两人一起往前疾奔,如同离弦之箭,追风斥月,袁珝只觉双眼难睁,耳旁风声吼怒,如针尖麦芒,直刮得耳背生疼。
兵士所到之处,不管是人畜还是庄稼皆提刀滥砍。袁珝一边抵挡一边仓猝四顾,马鸣震耳、草尘四起,不见郭加,其他侍从也不知身在那边。
袁珝道:“这倒一定。不过为行~事便利。微服私访总比大张旗鼓所见真一些。”又欣喜道,“你放心,除了郭加替人庇护,父皇另派了大内妙手护我前去,出不了岔子的。滢州百姓还不知如何模样,我早些去也好早些安了他们的心。”
陆雨转忧为喜,笑道:“真的!”
袁珝牵了她手,一同走至书房,道:“父皇派我一件差事。我要往滢州走一趟。”
袁珝道:“明日。”
陆雨担忧,道:“如此说来,此中有凶恶。”
陆雨道:“你不是叮咛我,叫我别贪多混练。”又向库房一努嘴,道,“京中这很多亲戚,来交常常,莫不是收礼送礼。送出去的倒也罢了,收着的压在库房,长年累月恐压坏了,没个模样。再者本年也剩不了几月,又是光王妃嫂子寿辰,过后又连着年节,我所幸一股脑儿将库房也清算清算,归置洁净了,今后备礼也就能轻松一些。”
袁珝将滢州围衙之事说了,又道:“父皇有旨令我马上解缆。此事触及官员舞弊,以免打草惊蛇,我想悄悄地去,对外只说圣上夸我的《羽行记》写得好,叫我补遗几处,实地去访一访,返来好刊印出来。”
袁珝道:“父皇旨意未写可带家眷。”
陆雨嗔道:“你又胡说八道。我娘几时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