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说风就是雨,听得冯老三满头雾水压根儿摸不着脑筋。
霍青毓瞥了冯老三一眼,没有说话。
霍青毓直截了本地说道:“我练的是枪。”
冯老三应了声是。又笑着阿谀道:“女人公然大才,竟然连这些都懂。”
这冯老三,看着五大三粗,倒还是个会揣摩民气的。
霍青毓皱了皱眉,开口说道:“立即解缆,越快越好。”
霍青毓微微一笑,“不过是儿时孱羸,学些技艺强身健体罢了。不敢当严帮主谬赞。”
严帮主也冲着霍青毓一抱拳,开口说道:“鄙人托大,称呼一声贤侄——贤侄好工夫啊!”
“那就是了。”严帮主一脸的恍然大悟,看似不经意的笑道:“不过我们江南一带,倒是很少有人专门练枪。毕竟这类兵器,除了疆场杀敌,还真不是甚么修身养性的玩意儿……不过话又说返来,贤侄不是本地人?”
仿佛刚才那句话,真的是随口一问。
冯老三冷眼瞧着,倒是为霍青毓的机灵悄悄点了个赞。扬州城内世家林立,多得是有钱有势的色中饿鬼,女煞神虽有一身技艺,可俗话说一文钱都能憋倒豪杰汉,何况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大盐商们。
霍青毓轻笑一声,又问道:“你和这些贩私盐的也熟?”
寂然饭毕。主仆二人出门去看商店。
冯老三早就风俗了霍青毓遇事只说三分话的高深莫测,略想了想,只好问道:“扬州离都城两千多里,便是交运河,也得一个多月的路程。女人筹办何时解缆,也得容小的筹办筹办。”
冯老三赶紧应是。
他为人非常机灵,生就一双四周八方全都照顾到的眼睛,霍青毓方才走出来,那人立即把目光落在了霍青毓的身上。旋即满脸迷惑的问冯老三道:“这位小后生是……”
冯老三陪着严帮主酬酢了一回,严帮主这才拱手告别了。
“你是个大男人,走街窜巷寻摸商店,办些外场的事儿是你的好处。不过要说到筹措衣食,比对时髦花腔,揣摩些符合女眷口味的糕点茶饮,你倒不比杨嬷嬷和那些女孩子们细心。”
严帮主说到这里,目光又是不经意的扫过霍青毓的双手,口内说道:“冯三哥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掺杂出去,只怕要竹篮打水喽。”
听话听音儿,冯老三听到严帮主这一番话,立即想明白了。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拱了拱手,开口说道:“严帮主真是严峻了。我这是小本买卖,还拖家带口的,那里有阿谁胆量掺杂进江湖买卖?不瞒严老哥,我这侄儿打都城过来,就是为了散散心,等明儿我还得把人送回都城去。”
这倒是实话,从古至今,这商贾行商固然都得走南闯北货通有无,可冯老三一个养瘦马的,充其量再挪腾些本钱换几张盐引,走的也大多是山西、四川几处,如都城这般贵气云集的处所,冯老三家底微薄,实在不敢轻入的。
就是不大端庄!
贩私盐的?
霍青毓转头打量冯老三,冯老三讪讪赔笑道:“我们做这行买卖的,跟这边儿比较熟。不过这边儿的地点也不错了,来往商旅浩繁,女人们也多。”
霍青毓没答言,进了铺仔细细打量。这铺子前脸儿并不算大,背面阁房倒还算畅阔。顺着阁房的后门出来,是小小一正两厢的房舍围成的院落。门外正对着小秦淮,这院子当中竟然另有一口井,厨房茅房一应俱全。并不需求外出走动,甚么事儿都能在院子内处理。
冯老三无话可说。目光扫过一旁花案上的帐本子和房契,不免又问道:“那女性命小人筹办的裁缝糕点铺子……还开不开了?”
倒是特别贴合霍青毓想让那些女孩子们自食其力,又不肯横生枝节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