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道:“就依奶奶如许罢了。”
薛蟠现在得了如许一个老婆,正在新奇兴头上,凡事未免尽让他些。那夏金桂见了这般形景,便也试着一步紧似一步。一月当中,二人气势还都相平,至两月以后,便觉薛蟠的气势渐次低矮了下去。
金桂笑道:“你虽说的是,只怕女人多心,说‘我起的名字,反不如你?你能来了几日,就驳我的回了。’”
一席话说的薛蟠悔怨不迭,反来安抚金桂。金桂见婆婆如此说丈夫,更加得了意,便装出些张致来,总不睬薛蟠。薛蟠没了主张,惟自怨罢了,好轻易十天半月以后,才垂垂的哄转过金桂的心来,自此便加一倍谨慎,不免气势又矮了半截下来。
次日伉俪二人也不出门,只在家中胡闹,更加放大了胆量。薛阿姨、宝钗未免难堪,便去荣府看望贾母去了。
一日金桂无事,因和香菱闲谈,问他“香菱”二字是谁起的名字,香菱便答:“女人起的。”
香菱笑道:“奶奶有所不知,当日买了我来时,原是老奶奶使唤的,故此女人起得名字。厥后我自伏侍了爷,就与女人无涉了。现在又有了奶奶,益发不与女人相干。何况女人又是极明白的人,如何恼得这些呢。”
且不说贾母病危,李纨王夫人等经常奉养汤药在旁。
香菱忙笑道:“奶奶说那边话,现在连我一身一体俱属奶奶,何得换一名字反问我服不平,叫我如何当得起。奶奶说那一个字好,就用那一个。”
金桂嘲笑道:“大家都说女人通,只这一个名字就不通。”
一句未完,金桂的丫环名唤宝蟾者,忙指着香菱的脸儿说道:“要死,要死!你如何真叫起女人的名字来!”
香菱猛省了,反不美意义,忙陪笑赔罪说:“一时说顺了嘴,奶奶别计算。”
自而后遂改了秋字,宝钗亦不在乎。
因而金桂便承诺将宝蟾与了薛蟠,那薛蟠对劲不已,对金桂千恩万谢,夜曲尽丈夫之道,极力阿谀金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