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觉得是个机遇,因而趁五人之际将砒霜混进了药罐中。哪知香菱久病未愈,也有药煎在一旁,只因无人奉养便本身来断药,谁知竟错拿了宝蟾的药。
谁知金桂是故意等待的,料必在难分之际,便叫丫头小舍儿过来。本来这小丫头也是金桂从小儿在家使唤的,因他自幼父母双亡,无人把守,便大师叫他作小舍儿,专作些粗笨的糊口。
薛阿姨想着现在贾母病重,他们家再这么一闹,实在不好。便和宝钗筹议,决定搬回旧宅去住。
香菱无法,只得依命。刚睡下,便叫倒茶,一时又叫捶腿,如是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闲稳卧片时。
金桂笑道:“何必冤枉世人,约莫是宝蟾的镇魇法儿。”
这日,宝蟾身染风寒,便抓了药,命小丫环去煎。
薛阿姨先忙手忙脚的,薛蟠天然更乱起来,立即要鞭挞世人。
那香菱一时吃了,还来不及喊两声,便口吐白沫而死。直至入夜,宝钗来寻人时才在地上发明了尸身,几近未曾吓死畴昔。
宝蟾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
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来。
半月风景,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世人都说是香菱气的。
薛蟠道:“他这些时并没有多空儿在你房里,何必赖好人。”
只是薛蟠不管如何也要撵了香菱,薛阿姨便负气喝骂薛蟠说:“不争气的孽障!骚狗也比你面子些!谁知你三不知的把陪房丫头也摸索上了,叫老婆说嘴兼并了丫头,甚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谁使的体例,也不问青红皂白,好歹就打人。我晓得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孤负了我当日的心。他既不好,你也不准打,我当即叫人牙子来卖了他,你就心净了。”
宝蟾内心也知八九,也就半推半就,正要入港。
金桂嘲笑道:“拷问谁,谁肯认?依我说竟装个不晓得,大师丢开手罢了。反正治死我也没甚么要紧,乐得另娶好的。若据知己上说,左不过你三个多嫌我一个。”说着,一面痛哭起来。
薛蟠听了这话,又怕闹黄了宝蟾之事,忙又赶来骂香菱:“不识汲引!再不去便要打了!”
薛蟠再来找宝蟾,已无踪迹了,因而恨的只骂香菱。至晚餐后,已吃得醺醺然,沐浴时不防水略热了些,烫了脚,便说香菱成心害他,赤条精光赶着香菱就是一顿踢打。
至午后,金桂用心出去,让个空儿与宝蟾和薛蟠二人。
只是自此今后,香菱整天对月伤悲,挑灯自叹。本来胆小,虽在薛蟠房中几年,皆由血分中有病,是以并无胎孕。今复加以气怒伤感,表里折挫不堪,竟变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医诊视服药亦不效验。
宝钗听了,便劝道:“我们家向来只要买人的,那里有卖人的?若你们感觉香菱不好了,便给我罢。如许跟哥哥嫂嫂他们也是断了一样,如同卖了。”
先是香菱不肯,金桂说他嫌脏了,再必是图安闲,怕夜里劳动伏侍,又骂说:“你那没见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兼并了去,又不叫你来。到底是甚么主张,想必是逼我死罢了。”
小舍儿听了,一径寻着香菱说:“菱女人,奶奶的手帕子健忘在屋里了。你去取来奉上去岂不好?”
闹了两日,忽又从金桂的枕头内抖出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因而世人反乱起来,当作消息,先报与薛阿姨。
香菱悄悄叫苦,被打了个半死,多亏了薛阿姨出面讨情。
香菱料事不好,三步两步早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