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困守不若攻。
玄素:“……”
玄素道:“是玄素心有外物,难弃尘念。”
就在这时,弓弦之声倏然响起,玄素耳力极好,本欲追逐的步法生生一顿,返身持剑落回白道世人身前,大喝道:“趴下!”
东道端涯道长去得太早,恒远只要幸见过他一两次,本已恍惚的印象在此时垂垂清楚,与玄素的身影堆叠在一起。
佛祖虽慈悲,却也有渡不得的冥顽不灵之辈,故生瞋目金刚相,以杀止杀,斩业断罪。
玄素反问:“那么恒弘远师的道是甚么?”
恒远笑了:“先前得端清道长嘱托,本觉得玄素道长已入‘任情’大美满境地,该是纵情肆意之时,现在得见仁善悲悯,方晓得长之道与贫僧分歧。”
狄幽容悄悄一叹,抬手将混乱鬓发别到耳后,一双眼如秋水映波盈盈看来,那道血淋淋的伤痕就似一道横过雪肤的胭脂,妖娆又不幸,动听心弦。
恒远颂了句“阿弥陀佛”,声音不大,却如暮鼓晨钟,叫人浑身一震,立即回过神来。
有缘客能放下屠刀登时成佛,无缘人则苦海无涯罪无可恕。
“中都洞冥谷,百鬼门。”说话的是恒远,他看着这片地盘,“百鬼门与葬魂宫反目已久,此次为除亲信大患,不但楚门主身先士卒先行迷踪岭,少门主秦大蜜斯更是随右军同业。她带着多量百鬼门部属,那些人做惯了潜行暗害之事,是以商定由他们开路,如果百鬼门的手笔,会有如此效力便不希奇。”
“话虽是这个事理,但有的时候事无可避。”罗梓亭表示他们靠近,然后用石块将泥土刨开表层,下方别说骨骸,连草根虫蚁都没见到。
他放下石块,道:“化尸水固然短长,但普通只能伤及血肉衣物,如这般碎骨不存、寸草不生的环境,江湖上只要一家能办获得。”
罗梓亭皱着眉头:“如许动用化尸水,比起毁尸灭迹,更像是在‘清理’。”
一颗石子破空而至,在间不容发之际将匕首打偏,同时长枪已随仆人脚步奋进上扬,将狄幽容生生挑了起来,如插上一面人样的战旗。
“难怪这几日来袭的人多了很多。”玄诚皱着眉头,手指在上面圈了几处,“花前辈他们一行右军走官道在后,是作为后盾倚仗,约莫在明日寅时到达此处;陆公子他们所率左军是水路奇兵,该是比我们更快一些,如何到这里还不见踪迹?”
这和尚说话真不像个削发人。
当晚在树林里安营憩息之时,玄素皱着眉头将恒远带离人群,但是未等他把话说出口,年青和尚就合掌颂了句“阿弥陀佛”,如是说道。
“你能救他们一次,不能救他们一世。”
世人不疑有他,反应慢的也被身边人用力按下,几近就鄙人一刻,数道箭矢从狄幽容等人先前来路火线飞射而出,前后三波衔接,时候相差几在斯须,角度奇诡,迅疾微弱,好几个魍魉门弟子方才飞身而起,就成了自找死路的靶子,特别如此大面积的放箭却没有误伤白道世人地点地区,机会拿捏之准、方位掐算之精,可见命令者算计之高。
内心那颗拔出大半的刺终究粉身碎骨,化为烟尘,于恒远眨眼的时候飞散而去。
玄素曾听叶浮生和其他出门历练的同门提过这类毁尸灭迹的奇物,本身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细心察看了这片寸草不生的空位,大抵有一丈见方,泥土另有些湿意,但是这里已稀有日未曾降雨了。
玄素与恒远对视一眼,年青和尚双掌一开,串连佛珠的细绳崩断,一百零八颗紫檀佛珠从四周八方暴射出去,此中几颗竟然生生打进了碗口粗的树木中,暗处顿时传来数声闷哼,血腥味随风散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