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高深者立即稳住内息，功力稍浅者顿觉真气混乱头疼耳鸣，恨不能闭耳塞听，心生烦躁，更有甚者呕出了血。
玄素道：“他们毁尸灭迹，是怕打草惊蛇吗？”
自古困守不若攻。
直到现在，八年心牢一朝破裂，前尘旧事俱归黄土。
玄素与恒远带人行山途，这支步队除了经历丰富的老辈子，还多是血气方刚的武林年青一辈，如罗梓亭、恒明等悉数在列，一起从山取道披荆斩棘，不管碰到绿林流匪还是魔道妖人，皆未曾撤退半步。
他面色有些生硬：“杀人不过甚点地……”
他定了定神，拔出了长剑，逼迫本身沉着下来，屏息辩白声音来向。
玄素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认当真真隧道：“贫道承诺大师，但……我信赖，不会有这一天。”
“你能救他们一次，不能救他们一世。”
“再行三里就是‘秋水坞’地界，过了那处就入进了迷踪岭的家门口。”罗梓亭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摊开舆图，把罗家主从小对他耳提面命才养成的大师风采悉数喂了狗。
“中都洞冥谷，百鬼门。”说话的是恒远，他看着这片地盘，“百鬼门与葬魂宫反目已久，此次为除亲信大患，不但楚门主身先士卒先行迷踪岭，少门主秦大蜜斯更是随右军同业。她带着多量百鬼门部属，那些人做惯了潜行暗害之事，是以商定由他们开路，如果百鬼门的手笔，会有如此效力便不希奇。”
不是没有人惊骇，也不是没有人惊骇厮杀躲于人后。起先，玄素还想着极力互助，为此好几次险象环生，厥后恒远见他脱手引敌就借力打力将人推开，冷眼旁观那怯懦之人在刀光剑影下狼狈遁藏，到最后或捡起兵器搏命一战，或束手待毙死于当场。
玄素目光一寒，腰间铜箫在手，横于唇边。
有缘客能放下屠刀登时成佛，无缘人则苦海无涯罪无可恕。
世民气头一凛，玄素的目光在那道血痕上打了个转，应是不久之前被利器划过，观其伤口，恐怕对方用的是枪戟类兵器直戳面门，狄幽容侧身躲闪不及才被割开脸庞，故而深切浅出，在出锋的额角处更扯破了一片皮肉。
恒远笑了：“先前得端清道长嘱托，本觉得玄素道长已入‘任情’大美满境地，该是纵情肆意之时，现在得见仁善悲悯，方晓得长之道与贫僧分歧。”
秦兰裳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对着玄素他们笑成一只古灵精怪的猫儿，但是那笑意一闪即逝，只见她一扫场内魍魉门余孽，尚存青涩的声音冷如金戈：“除我等袍泽以外，一个不留！”
东道端涯道长去得太早，恒远只要幸见过他一两次，本已恍惚的印象在此时垂垂清楚，与玄素的身影堆叠在一起。
一股刚柔并济的内劲透过玄素身材传向狄幽容，前者无甚非常，后者顿时神采一白，身躯被生生震开撞上了大树，昂首时面如金纸，张口呕出了一滩鲜血。
“是魍魉门的人。”一名中年男人横剑将几个受伤小辈护在身后，同时朗声叮咛，“这些家伙最擅勾引偷袭的活动，各位两两相护，万不成落单。”
狄幽容曼声一笑，眼中狠色流转，一腿绞住玄素手肘，一腿重重踢在他胸膛上，随即败坏监禁，借着反震力道腾身而起，水袖中一道寒芒吞吐，淬毒匕首化作寒光抹向玄素咽喉。
等等！玄素霍然起家，这四周荒草各处，如何偏就那处寸草不生？
他手里那串紫檀木佛珠染了血，即使已经被擦洗过，刻痕凸起处仍有暗红残留，此时在和尚白净的指间悄悄拨动，仿佛转过一个个循环。
“我入门之时，曾问过师父三个题目，他说让我本身去想清楚才算明白，这一想就是八年……”恒了望着他的眼睛，“斩业绝妄者方能放下屠刀，饮恨苦海者始知转头是岸，我入天国只为救苦救难。既如此，金身虽在伽蓝，佛祖却在本心，只要贫僧心有渡厄之念，纵身染因果，亦是我佛中人。”